容靜秋不往趙裕的跟前湊,方先生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許,他可不想讓這人把風頭都給搶完了。
不過在討論正事時,就沒有人再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東西,熱烈的討論就沒有停止過,畢竟幕僚就是靠這個吃飯的,越受主子重用,將來的前程就遠大,如果九皇子若能奪嫡成功,他們這群人也會跟着水漲船高。
容靜秋沒有再做聲,有什麼話她私下裏可以與趙裕說,沒有必要在這場合搶別人的風頭,憑空招人嫉恨,這就不妥了。
她悄然地給馮得保打了個手勢,讓他去廚房那裏端些點心再沏幾壺新茶端上來,畢竟該體貼的時候就得體貼,對待人才就該如此。
趙裕暗地裏朝容靜秋看了一眼,微垂的眼眸似乎表明他在仔細聽着某一個幕僚分析西北的戰事。
馮得保指揮着小斗子一一給這些人端來吃食和茶水,然後躬身朝趙裕道,「出京時皇子妃吩咐過,殿下議事時要多備些點心和茶水供各位先生使用。」
一提到九皇子妃,眾人忙感念皇子妃的恩德,他們的妻女多得這位皇子妃照拂,自然得念對方的好,更何況出門在外她也還記得體貼眾人,那就更難得了。
趙裕笑道,「倒是難為她惦記了,前兒寧總督送了些山陝的特色吃食來,你給打包送回京城去,讓皇子妃也嘗嘗鮮。」
「是,老奴記住了。」馮得保恭謹地答道,這是自家殿下做給外人看的,他自然得配合把戲作全套。
趙裕這才擺擺手示意馮得保退出去。
容靜秋看着馮得保這胖胖的身體退到門外消失不見,頓時笑了笑,這個老太監現在是越來越上道了,換作以前,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他是不會給自己造勢的,如今倒像是換了個人,從這件事上,她就越發感慨,自己以前跟他較什麼勁,就像趙裕說的,只要把他的位置擺對了,他就能為你所用。
有馮得保在,小斗子是出不了頭的,不過他這人機靈,看到馮得保現在轉態向皇子妃了,遂也整日乾爹長乾爹短地叫着,他知道一時半會兒這乾爹是倒不了台的。
「以後機靈點,我不出面,你得把侍候人的功夫做到家,這也是給你主子爭臉面。」走出去沒人看見了,馮得保開始提點這個乾兒子。
以前因為容靜秋的原因,他與這個乾兒子的關係並不好,可現在不同了,他對待這個乾兒子多了份心,算是賣個好給容靜秋。
小斗子十分恭敬地一一應了,這會兒他是真感覺到馮得保的真心了,遂抽了自己兩巴掌眼睛紅紅地道,「乾爹,兒子以前對您老人家不夠尊敬,自打兩巴掌給您老請罪,還請您來不要跟兒子計較。」
馮得保也是頗有感慨,當初收這個乾兒子的時候並不出自真心,只是因為主子授意,所以他對這乾兒子一向不上心,後來因為容靜秋,兩人更是交惡,他對這個乾兒子曾一度恨之入骨,如今再看,這孩子也不是個沒心的人。
他拍了下小斗子微垂的肩膀,看到他一直沒能直起腰走路,心裏也是一陣發酸,他們做奴才的哪個能真的直起腰走過路?哪天不是躬着身垂着手等候主子召喚?這是在宮裏就得學會的規矩。
就這樣還有什麼好爭的,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大家都是一樣一樣的。
山陝寧總督到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容靜秋親自吩咐下人上茶。
這個爽朗的寧總督一看到容靜秋,就笑着指着他向趙裕道,「這小子長得好,我家那不肖子老說這性子也好,我就喜歡這樣的年輕人,剛好我有個侄女年紀也相當,乾脆就許給這小子做個妻室如何?」
世家大族旁支出身,跟在趙裕身邊也算受重用,配自家侄女倒也合適,畢竟他兄弟幾人,就他一人身在官場,其餘的人都是白身。
他不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家裏也只是小有資產,要不然當年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喜歡的人進了宮,也就是從那一年,他開始發憤圖強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哪怕只是遠遠地看着她一眼也好,哪知佳人卻早早離世,徒留一世傷感。
只是寧總督這話一出,容靜秋險些跌掉下巴,頓時哭笑不得,這算什麼一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又說要給她做媒,她這會兒都不敢跟趙裕直視了。
趙裕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