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看到小斗子又來送蜜餞了,這回見人她就沒再隔屏風,遂笑道,「你乾爹什麼時候辦儀式收你當乾兒子?我還等着你的請帖呢……」
小斗子愁眉苦臉道,「小的乾爹說不大辦了,到時候我給他敬碗茶便是禮全了。」
容靜秋是沒打算親自去觀禮的,但也還是給備了一份禮,現在聽到又不辦了,頓時滿臉的疑問。
小斗子這回成了哭喪臉,「小的也不知道根由,乾爹說九殿下不許,估計是最近城中的熱鬧太多,乾爹怕影響不好,遂要低調行事吧。」
容靜秋正在拔茶水的動作就是一頓,趙裕為何改變了主意?
再一細思,這是不讓人關注到她的意思嗎?
畢竟她只要一出門去赴宴,多少都會引來關注的目光,不管是好意還是壞意的,少不得要讓人議論一番,然後又把絕子藥那事拿來說項。
那趙裕的心思就很可疑了。
容靜秋頓時沒有了喝茶的心思,應付了小斗子幾句之後就着人將他送出去,她此時心湖有點亂。
當然不是因為趙裕的舉動而心動,而是感到了一種迫切的緊迫感懸在頭上揮之不去,突然想起那個多嘴的徐太醫給她批的那個狗屁鳳命,趙裕早就疑心她是容十七,所以他是衝着這個來的?
至於會不會疑心趙裕喜歡她,別開玩笑了,上輩子當了那麼多年的枕邊人,她也沒看出他喜歡她,這輩子就見了幾次面就喜歡上了?
趙裕沒有這麼膚淺,她也沒有這麼自戀。
想到這裏,她的神色嚴肅起來,徐太醫批的命當然不能訴之於口,不然她就成了紅顏禍水,聖人頭一個就要殺她。
感覺到後背一涼,對於婚事她頭一次急切起來,趕緊嫁出去才是正道。
她把林蘭兒喚進來,「你哥可有說什麼時候到京?」
「說是還要個十天左右。」林蘭兒道,她幾乎是跟容靜秋一塊兒長大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她此刻心情煩躁,「姑娘,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容靜秋說不出來心裏的焦慮,她怕是自己多想,可有時候寧可多想,也不能少想啊,明知趙裕那邊是個坑,上輩子就踩了,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要避開。
「沒事,就是擔心這次進的貨會不會出紕漏?」她隨便找了個藉口。
「聽說這回江南的大貨商也會一同上京,真出了紕漏,還能補救。」林蘭兒一聽是這事,頓時就不擔心了。
這商道都是走熟了的,本來直接從江南出發便可,也不知道這回大哥為什麼要先轉道回京,估計是與遠威鏢局那邊沒談攏吧,她還記得遠威鏢局那邊換了當家人,當時還想見一下自家姑娘,可姑娘給回絕了。
不會是這遠威鏢局的少當家因此挑事要找自家的麻煩吧?
容靜秋本就有煩心事,結果一轉頭看到林蘭兒的神色大變,遂道,「蘭兒,出什麼事了?」
「姑娘,奴婢在想那遠威鏢局呢。」
遠威鏢局?
容靜秋好久都沒想起這個鏢局,「好端端的,想它幹嘛?還把自己嚇得神色大變。」
林蘭兒忙擺手說自己不是多想,遂把擔憂的事情全盤托出。
容靜秋倒不擔心這點,「這遠威鏢局後來也沒有找事,再說沒了這遠威鏢局,還有近威鏢局呢,難道沒了張屠戶,我們還吃帶毛的豬不成?」
「姑娘說的對,買賣不成,就換另一家便是。」梅兒進來把剛剪的薔薇花插到瓶子裏,順口就說了一句,顯然進來時聽了半耳朵。
林蘭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可這不提遠威鏢局還好,一提人家又找上門來。
順才把手中的請帖遞到容靜秋的手上,「這是柳管事讓小的轉交的,說是那遠威鏢局的少當家給十七少爺下了帖子,顯然還是想要再見我們莊子主事的。」
這是不死心呢。
容靜秋接過來順手一翻開,居然是遠威鏢局少當家的母親擺壽宴請容十七去,可一細看,這遠威鏢局少當家的母親四十不到擺什麼壽宴啊?
顯然這壽宴就是個藉口。
林蘭兒一看就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