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ence》期刊的專家評審,一般有兩到三名同行專家,按照規定,主編劉易斯還要將文章推給另一位專家-——日本東京大學的福永君山教授,他是幹細胞領域世界三大頂尖專家之一,這三篇涉及皮膚擴增技術的論文,實質上還是歸於幹細胞或者克隆領域的研究。
按照正常的審稿流程,福永教授不會這麼快看這三篇論文,因為還有很多稿件排在楊平稿件前面。
審稿是一件費腦的事情,福永教授總是一絲不苟,按照順序一篇一篇地慢慢地審核。
楊平的三篇論文,得到曼因斯坦的強烈推薦之後,為了嚴格走完流程,劉易斯不得不重發加急郵件,以催促福永教授儘快審稿,而且他將曼因斯坦的審稿意見也附在加急郵件的後面。
福永君山教授的生活非常規律,他下班之後從來不參加任何應酬,而是呆在家裏看書或者閱讀期刊論文。
他在東京的房子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九十多平方米,這九十多平方米,他的書房就佔據了近三十平方,可見福永教授是一個多麼愛好讀書的人,讀書佔據他人生的主要部分。
晚餐過後,他習慣性地打開電子郵箱,看看裏面有沒有新郵件,因為福永教授與世界幾大幹細胞實驗室保持着緊密的交流,交流的主要方式就是靠電子郵件,處理郵件是他每天工作不可缺少的內容。
豁然醒目的加急郵件標記出現他眼前,他立刻打開郵件,是《science》期刊的加急審稿件。
福永教授打開郵件,先是初步的瀏覽文章,以掌握文章的大概意思。
看來作者選擇的是單盲審稿,福永教授可以看到三篇論文作者的署名,裏面的有個熟悉的中國名字引起福永教授的注意——唐順。
這個名字非常靠前,屬於主要研究者,福永教授有一個得意的中國博士生也叫唐順,同名的人很多,這會不會是同名而已。
福永教授的目光移到作者的單位——中國南都醫科大學附屬三博醫院。
姓名與單位兩相結合,沒錯,就是這家醫院,自己的博士唐順就在這家醫院工作。
那麼這個唐順就是自己的學生,這是他回中國後參與的第一個課題,也是以主要作者身份發表的第一篇論文。
當時唐順畢業時,福永教授再三挽留唐順留在東京大學的幹細胞實驗室工作,可是唐順拒絕導師的一片好心,執意回國。
回到中國後,唐順將自己的工作單位告訴導師,福永教授大發雷霆,一名優秀的幹細胞專業博士,即使不留東京大學,也可以去美國,不去美國,一定要回國,中科院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這個傢伙居然選擇一家醫院,一家福永教授從未聽過名字的醫院,福永教授非常不理解唐順的行為,基礎醫學的研究員在醫院根本不可能弄出什麼成績,福永教授認為唐順是在放棄自己的未來。
唐順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因為無論怎麼解釋,福永也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
但是唐順非常堅定自己的選擇,他辭別老師回到中國,打過電話給福永教授,福永教授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想接他的電話,這樣,師生兩人因為這件事暫時斷開聯繫。
這次楊平提交論文的時候,單盲審稿是唐順的主意,他知道,這三篇論文一定會流轉到福永教授手上。
這是學生的論文,福永教授興趣濃厚,他認真研讀完三篇論文,當然,跟曼因斯坦一樣,花費了整整一個通宵的時間。
為了理解論文裏提到的眾多新概念新理論,福永教授需要反覆研讀,有些片段還需要仔細琢磨,以求理解準確。
讀完之後,福永教授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能平靜。
這三篇論文的學術成就遠遠在自己之上,完成了自己一直想完成,但是至今還未實現的目標——用體細胞克隆出器官,還是用成熟的體細胞克隆器官。
雖然這個器官只是皮膚,皮膚是結構相對來說是最簡單的器官,只有真皮和表皮兩層厚度不同的結構,但是不論如何,他們確實做到了使用體細胞克隆皮膚。
這是一個偉大的開始,這將打開克隆的新時代,在科學史上的意義不亞於克隆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