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時歸正文卷第一百三十章:「郡王為人溫文爾雅,待我自然是極好的。」納蘭溪低下頭說,語氣中有一絲迷茫,「但這份好卻不似待新婚妻子的熟稔,而帶着淡淡的疏離,他對我總是極客氣的。」
蘇如錦與溫斐然不過說過兩三次話罷了,對這位郡王自來都是不大了解的,但也知晉安郡王在外頭表現出來的從來都是這般的「善解人意」,與納蘭溪所說的倒是沒有半分出入。
但至於內里如何,蘇如錦不了解。
她還是極能明白納蘭溪眼下的心境的,究竟晉安郡王是納蘭溪很早以前便仰慕的人,於是納蘭溪當眾在景帝為忽蘭使者舉辦的宴會上表明對溫斐然的心意,溫斐然也欣然接受了這份心意,於納蘭溪眼底,自然是溫斐然也是心悅於她的。
而忽蘭人自來豪爽,即便是夫妻之間也是有話直說的。
總歸這份夫妻關係不似納蘭溪所想的那般。
蘇如錦到底不若納蘭溪那般單純,因而便勸慰她道:「北朝終究是與忽蘭有不同的,例如我們北朝男女在成婚之前大抵都不大見過對方的模樣,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故而最令人艷羨、也是最令人嚮往的夫妻關係,大抵就是『相敬如賓』了,想來郡王大抵也是這樣待你的。」
納蘭溪有些被說服了般的問道:「是這樣嗎?」
蘇如錦重重的點了點頭,又說:「但畢竟你們從前沒有怎麼相處過,不過是宴會間遠遠的看了一眼罷了,是以他對你生疏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你們是夫妻,有大把的時間去相處,往後如何,倒是還未可知呢。」
到這裏,納蘭溪徹底的被蘇如錦給說服了。
「來之前我便想過,倘若我有幸見到了郡王,但郡王不喜歡我又要怎麼辦,於是光是想着便覺十分的傷感,後來的結果是我樂得見的,我想我已經比很多人都要幸運了。」納蘭溪道:「便如錦姐姐所說的,他即便是塊冰,我也要將他給暖化了。」
「怕就怕你暖不化他,最後還徒留一身傷感。」許久未曾說話的端敏郡主突然開口,她臉上悠忽有一絲冷意閃過,爾後略帶輕蔑的看向納蘭溪。
「郡王夫人大抵不曉得,晉安郡王這人自小的時候因為母親早亡,恭王府的人又百般排擠冷落他,使得郡王自來都獨來獨往慣了,也是因為過早的體會到人情冷暖的緣故,他自來是不大會輕易的相信一個人、接受一個人的。」
「這樣的郡王是單純如公主這樣的人所不能理解的,你既不能理解,又何談融化她?」
蘇如錦極有些訝異的看向端敏郡主。
她與端敏郡主也不大熟識,但端敏郡主的口碑在外界素來很好,上至皇后等一眾后妃,下至普通的官家小姐都是極喜歡端敏郡主的,這份喜歡並非是因為端敏郡主的身份所致,而是因為端敏郡主極曉得在什麼樣的場合、在什麼樣的人跟前該說什麼樣的話,從來不會讓人覺得為難。
但端敏郡主對納蘭溪說話怎麼這麼嗆呢?難不成這端敏郡主是喜歡溫斐然?
當然這份猜測只被蘇如錦給放在心裏。
但納蘭溪雖然心裏簡單,但在關係到自己心愛的人的事情上,總是要敏感許多的,她心裏有什麼話,面上也就說了出來,故而便徑直質問了端敏郡主說:「依郡主所說,我家夫君自小便不大與人親近,那端敏郡主是怎麼會知道這些的呢?」
「郡主知道這些也還罷了,偏還用着如此熟稔的口氣來教訓我這個晉安郡王新娶的夫人?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知道的人當是郡主熱心,不知道的人還當是郡主對我夫君別有所圖呢!」
端敏郡主未嘗被人這樣當面給叱責過,一時也有些下不來台,末了倒是十分無奈的對納蘭溪說道:「郡王夫人這真的是誤會了......我與郡王自幼一同長大,又因粗通醫理,故而在幾年前的時候會跟着南征的隊伍一同過去,與郡王也算是有着同袍之誼,郡王對我來說就像是兄長一般。」
納蘭溪依然氣鼓鼓道:「若是這樣最好。」
第一百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