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未完,先發後補,預計兩小時左右可完成)
體已經開始出現失溫現象。
相比雲凡此刻並沒有什麼嚴重的不適,顯然方才在海水中翻滾時,安夏悄悄用體內的靈力保護着雲凡,而失去了靈識的雲凡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師傅……」
不過片刻,唇分,安夏仰頭,望着雲凡微笑:
「我終於可以保護你一次了。」
她眼角的淚痕未乾,在微暗的光線下也依舊閃爍着微弱的星光,搭配此刻那副天真爛漫的笑容,顯得別樣的美麗。
「什麼意思?喂!」
雲凡還待再問,但一陣無法抗拒的巨力自安夏抱着他的纖細手臂傳出,在這驚人的巨力之下,他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飛起,飛向天空;
巨大的後作用力將這片海洋掀起了一個數丈方圓的凹陷,安夏位於這片凹陷的正中央,張口似乎對在天空之上的雲凡說着什麼,但很快,她的身軀便被洶湧反覆的海水吞沒,
隨後,在雲凡驚恐的目光之下,一道巨大的陰影,狠狠地撞在安夏所在的位置,隨後毫不停歇,轟轟隆隆飛向那片廣沃無垠的大陸之上。
「安夏!!!」
雲凡嘶聲喊着,在這片空蕩的大海,他的聲音仿佛深夜自天空之上傳來的飛鳥的悲鳴,來來回回地遊蕩着,卻尋不到歸途。
沒過多久,去勢已盡的雲凡宛若斷了線的風箏般墜入海中,冰涼的海水將他的身軀吞沒,一如他心中的光明,再一次被黑暗所吞噬。
一股股洶湧的海流仿佛海里藏着無數兇猛的魚類,在他毫無防備的身軀上橫衝直撞,明明不過是水流,卻能撞得他生疼,他的身軀在海水中不斷翻滾,僅剩的能自如馭使的手無法抵禦這狂暴的衝擊力,也無法令他的身體保持平衡,身軀的傷勢還在其次,那無法呼吸的痛苦令雲凡幾乎難以思考,腦子裏一片空白,靈台中僅剩的微弱的清明,也漸漸被渾濁吞噬。
冥冥中,似乎傳來一聲嘆息,悠悠長長,充斥着無奈與悲涼。
海流流轉的速度陡然變得快了幾分,快得不像是深海的平穩,反而像陸上的溪流,快得不可思議,
一道山嶽般的水柱沖天而起,湧向高空,僅僅是水流的聲音,卻宛若天空崩裂,高山崩塌,轟隆隆如雷鳴,伴隨着一聲尖銳的鯨鳴,仿佛大海的靈魂在歌唱,又有若深淵回返的鬼魂在哀嚎,帶着一種曠古而悠遠的悲涼,在這片空蕩的海域泛着回聲。
這是雲凡僅剩的幾分清明被黑暗完全吞噬前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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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世界已經經歷了三個漫長的嚴冬,四面八方儘是刮骨般的風雪,將大地冰封;
沒有陽光,籠罩着這方世界的是永恆的黑暗,但黑暗中卻有火,冰冷、無光、擇人而噬的火光,沒有分毫溫暖,在刺骨的嚴寒中,憤恨、貪婪、欲望……種種負面情緒充斥着每一寸土地,戰爭和惡意無時無刻不在進行着,
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生靈用長劍、長槍,熱武器、冷兵器,種種為殺戮而生的武器相互征伐,鮮血染紅了大地,遍地殘肢,遍地殘垣,這個世界只有死亡,沒有新生,沒有悲傷、快樂、感動,只有麻木,飢餓的鬣狗在曠野遊盪,食腐的禿鷹在天空盤桓,
人與人之間沒有寬容、體諒、互助,手足相殘、父子成仇,在血淋淋的競爭中,醜陋地殘殺着,饑荒罪惡如瘟疫般蔓延,整個世界都充斥着不安、毀滅與死亡,暮氣沉沉,
世界的盡頭,帶着警告意味的啼哭聲嘶力竭;高聳的宮殿上,意味着終結的鐘聲長鳴;海洋的深處掀起了滔天的巨浪,翻湧着,一遍又一遍地沖刷,將山脈刷成了平原,將山谷堆成了高山,賦予生命,卻又眼睜睜地看着生命陷入毀滅,再也無法洗淨這世界的生靈。
「你什麼都做不到。」
這片永恆的黑暗中,殘缺的意念附在雲凡耳邊,輕輕地說道:
「你啊,只是一個廢物而已,一個無能的廢物,一個固執又愚蠢的廢物,就像一隻拼命想在水裏撈起月亮的猴子,最終你什麼都不會得到……
「你不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