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自己手下的兩大幕僚鬥嘴,孫蕊帶着戰部跟在知客僧身後,輕飄飄地拋下一句:
「你倆要是再說什麼廢話耽誤時間,以後你們就自己推輪椅出門。」
「……」
矮子和陸學文對視一眼,尷尬而默契地一笑。
矮子和陸學文修為都不怎麼樣,要想靠自己推輪椅跟上大部隊……也不是不行,就是挺要命的。
於是他們默默地閉上了嘴,默契地朝身旁最近的戰部修士眼神示意。
一行百餘人便這麼整齊有序地走到了牛車跟前。
「眾聖獸,有勞出力,感恩不盡!」
剛到牛車面前,那知客僧的動作便嚇了眾人一跳。
知客僧為什麼要對那一群牛行禮,還稱呼那群牛為「聖獸」?
莫非這些牛有什麼不可思議之處?
但是……有不可思議之處的動物,那都是妖啊!
而據當前的情報,妖是不可馴化的……
在這裏面對這一群牛,會有危險嗎?
那知客僧顯然也發現了孫蕊等人的驚訝,便直起身來,對孫蕊等人笑道:
「見笑了,這些牛並不是什麼妖獸,這是我東封洲的傳統,或許你們不太理解……聽說你們中洲有一種神奇的稻種,產量豐盛?
「我東封洲是沒有的,摩訶院兩位院長兩度前往中洲,兩次都遭遇事故,這稻種自然未能帶回……
「既然沒有稻種,又想讓農耕鼎盛,便只能提高耕牛的地位,讓那些賤民即便餓死也不敢吃牛,甚至還要把自己的口糧讓給耕牛,耕牛不絕,耕田便不會斷,才能維持東封生計。」
「賤……賤民?」
孫蕊又是一愣。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佛宗不是講究人人平等嗎?為什麼會在一位高僧口中出現「賤民」這樣的字眼?
「哦,客人大概有什麼誤會。」
這知客僧也是熱情得過了頭,完全不像一位得道高僧——
孫蕊能看得出,這位知客僧修為絕不低,至少也有凝脈水準,又有主場優勢,卻能對自己這些人如此熱情,着實難得了。
「我佛宗是講究人人平等,但我摩訶院眾僧潛心禮佛,為眾生祈福,卻受着和那些無所事事,天天只知遊手好閒的賤民,這算什麼平等呢?」
那知客僧雙手合十,眉目似有悲憫之意:
「我佛慈悲,但我們僧人也要吃飯的,若連些許地位都不能許給僧眾,又有誰會願來皈依我佛?又有誰願普度眾生呢?」
這番歪理一出,竟一下便鎮住了孫蕊下屬眾人,不少人望着那知客僧,眼神都浮現出崇敬之色。
孫蕊臉色有些不好看,但身處於這些僧人的地盤,也不好出言駁倒,只好壓下她的不滿,默默微笑地應和。
從道理上說,有付出就有收穫,這是理所應當的,若付出沒有收穫,付出本身便沒有意義,便會陷入一個消極的循環,十分不利;但真正的平等,並不是可以用付出獲得地位、凌駕於他人之上的理由。
何況,這些僧人付出了什麼東西?
就付出了一張嘴,就可以高高在上了?
一瞬間,這知客僧的嘴臉在孫蕊的眼中便變得無比醜惡。
厭惡歸厭惡,孫蕊仍舊還是上了車。
牛車緩緩開動,一行人緩緩入了城中,東封洲的建築和中洲有所不同,建築屋頂小,挑檐和格窗且雕刻、壁畫裝飾及裝修都帶着一股子廟宇的味道,但又比正經的廟宇少了幾分大氣,
一行行、一列列的凸出的建築,仿佛像一個蜂巢般,望着便感覺密密麻麻;建築上豎起的幾枚尖角和波浪狀的半圓,無不在凸顯着和中洲不同的東封洲獨特風格。
當然,這只是極少數建築擁有的特色,大部分的建築都是由粘土、草、竹子、稻草或棍子搭建起來的茅屋,偶爾會有抹上石膏、覆上磚塊、甚至有鋪了一塊金屬皮的,這樣的建築佔據了這座城市建築物的主流。
如果說東封洲城市建築的風格只是令孫蕊等人產生了片刻的驚奇,城市內那些衣衫襤褸的居民,則是令孫蕊等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