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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同行很快就上來了。文字谷 www.wenzigu.com
不知道是上級有過交代,還是積極響應疫情期間保持社交距離的倡議,見韓昕戴着口罩把王國正拉到了一邊,就衝上來確認嫌疑人的身份。留下句「車就在下面」,便將整個人都嚇傻的錢志鵬銬上,然後把錢志鵬押下了山。
王國正對公安怨念很深,不想跟警察走。
可這兒是荒郊野嶺,如果不走真會餓死的。
他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一起收拾東西,很不情願地跟韓昕一起下山。
本地同行考慮的很周到,竟讓出了一輛地方牌照的越野車,韓昕從一個二級警督手裏接過車鑰匙,跟人家要了一盒香煙,說了聲謝謝,就把王國正拉上了車。
王國正點上煙,帶着幾分忐忑、幾分不舍地問:「小姜,我們這是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跟着他們走吧。」
「你不是公安嗎,姓錢的還是你抓的,你怎麼會不知道?」
韓昕扶着方向盤,看着前面的車隊,耐心地解釋:「我只是一個小兵,接下來去哪兒,該做什麼,要聽領導的。」
王國正猛吸了兩口煙,追問道:「他們如果去派出所,我們也要跟着去?」
「王叔,你要是不想進去,我們可以在外面等。」
「別這麼叫了,我可不敢做你叔。」王國正從口袋裏掏出老人家,老老實實地放在扶手箱上。
他居無定所,四海為家,流浪了這麼多年。
風餐露宿,吃了上頓沒下頓,早習以為常。
無論處境有多困頓,他都不在乎,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再糟糕還能糟糕到哪兒去?
作為一個經常獨自執行任務的人,韓昕很清楚他什麼都不怕,唯一害怕的是寂寞。
好不容易交了個願意跟他說話、把他當人看,甚至很尊重他的朋友,但這段「忘年交」卻很快要結束,他的心情自然不會好。
再想他敲詐錢志鵬竟是為了自己,韓昕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可又不可能把他帶回去養老送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勸慰,乾脆拿起手機打起電話。
先聯繫「姐夫」,再聯繫老爸,整整打了近半個小時,眼看車隊都快進城了,才放下手機笑道:「你年紀跟我爸差不多大,叫你叔怎麼了?」
「你是公安……」
「公安也是人,公安又不吃人。再說我們什麼關係,你不會連我都討厭吧。」
韓昕不提二人是什麼關係還好,一提王國正更難受了。
回想起這些年的經歷,他心裏一酸,老淚在眼眶裏打轉。
韓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笑道:「王叔,怎麼了,說話呀!」
王國正連忙道:「你跟別的公安不一樣,你是好公安。」
「你這話說的,難道還有壞公安?」
「反正你跟別人不一樣,人家看到我就躲,就你不嫌我,還給我買東西吃,給我買煙抽……不說了,知道你忙,在前面放我下車。」
「你要去哪兒?」
「你要去上班,我就不給你丟人了。別擔心,我到了城裏就跟到了家一樣。」
「你打算呆這兒,不回老家?」
「老家什麼都沒有,回去還要被人笑話,回去做什麼。」
前面的警車打着雙閃,緩緩開進一個院子。
韓昕這才注意到前面是刑警大隊,考慮到王國正不想進去,趕緊搖下車窗朝路邊的車位指了指,確認前面的同行看到了,這才把車開過去倒進車位。
王國正認識字,他之所以混到這步田地,很可能與上過學有很大關係。
他上過高中,在村裏的同齡人,文化程度是最高的。
個個以為他會有大出息,結果沒能考上大學,種地怕人家笑話,打工吃不了那個苦。
在家遊手好閒了幾年,見那些學習成績不好,甚至能初中都沒上完的人,一個混的比一個好,有的甚至成了大老闆,而他不管走到哪兒都被人在背後指指戳戳,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然後開始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