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沒想到的是,猛虎防衛公司的那個亨利經理居然獅子大開口,護衛費居然要總運費的五成。
法克,老子這不是變成了幫你打工了嗎?
而且勞倫斯還了解到,防衛公司對其他公司的船隻收運費的兩成,怎麼到了福斯公司這裏就變成五成,明顯是針對福斯公司的不平等報價。
這些米國佬,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
但是他也知道,福斯公司的體量就不是其他公司能夠比擬的。一般的公司有兩三艘幾百噸的小火輪就已經了不得了,而他們福斯公司單是上千噸的貨輪就有四艘,如果需要的話,以他們的財力,隨時再購買幾艘也不是多大的事。
這等規模的船隊,已經超過了長江公司的運量。長江公司必然對他們福斯公司有所防備,弄不好還跟猛虎防衛公司簽訂了具有排他性的協議。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時,畢順昌決定再輕輕推上一把,就輕聲說道:「我聽說湖口縣成立了一個什麼江防大隊,裝備了好幾艘炮艇,把江西和湖北一帶的水匪都打怕了。最近長江的航道比以前安全了很多,江上的來往船隻也多了起來。」
聽了這話,勞倫斯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就開口問道:「那你說,我們先派一艘船試試水如何?」
畢順昌假做思索了一會,說道:「我覺得可以。反正咱們的船又不對外承運,就只是拉自己的貨物,不太會引人注意。」
畢順昌說的也是實情,福斯洋行跟旗昌洋行不一樣,長江航運並不是洋行的主營業務。福斯洋行主要是以礦山和貿易為主。
他們的船長年來往南京和上海之間,一般是在南京下關碼頭下貨,然後再通過鐵路運到武行和其它城市。這種水路聯運帶來的問題就是費時費力還費錢。
而且上海和南京之間的交通相對發達,有公路、鐵路、水運多種方式,市場競爭激烈,福斯洋行能夠維持收支平衡就已經不錯了,哪裏還有什麼利潤可言。
如果船只能夠直達武漢,在回程時再裝上他們的礦產品運回上海,起碼就能讓福斯洋行的整體利潤提高三成以上,這才是福斯洋行對長江航運業務戀戀不捨的最關鍵因素。而且一旦順利,就對外公開承運,那金錢還不是滾滾而來。
「那就先出一艘船試試,上海到南京這一段還是打我們大英帝國的旗號,等出了南京二十里後,就換上猛虎旗。記住,猛虎旗的做工一定要細緻,最好弄一面真的旗子來照着做。」
「是,我這就去安排。」
勞倫斯看着畢順昌走出去的背影,尋思這種魚目混珠的方法也只能用一時,不是長久之計。還得向領事館提議,最好是將大英帝國的軍艦派幾艘回來,重振往日稱霸長江的輝煌。
想罷,他才緩緩並將杯中的紅酒一口飲盡。
他卻是不知,福斯洋行要吃混面的打算,才過了幾個小時就通報到了周文這裏。
但是周文卻是不以為意,現在不只是福斯洋行,也有一些其他小公司的船也開始掛猛虎旗,其中只有一少部分是跟防衛公司簽了協議的,其它都是混子。
民國時期可沒有什麼產權品牌保護,別人就是冒着你的牌子你也沒法。周文對此也早有預料。那些小蝦小魚的就暫時放一放,只要盯住個子最大的就行。
而周文對福斯洋行是抱着放長線釣大魚的策略。要麼不動你,要動就必須吃口大肉,一次就讓你徹底趴窩。
福斯洋行也就是想渾水摸魚占點便宜,而周文則是盯着他的四艘千噸級的貨船流口水。
最後誰能算計誰,就看誰的手段更高明。
何況周文現在也沒空管這種小事,他現在要儘快把上海這邊的事情安排妥當,就要趕着回南京操辦自己的婚事去了。
司徒先生走了,由於他是跟着南京政-府派出的出訪團一起去米國,自然也就不用考慮安全的問題。就因為不論是哪個時代,暗殺別國外交使團都是嚴重違反國際公則的行為,小日本也承當不起這個後果。
這天上午,就在福斯洋行的一艘貨船悄悄駛出碼頭的時候,杜公館的客廳里,周文正跟一個臉型如刀削一樣稜角分明的三十歲左右健壯男子熱情交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