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聖母身子顫抖,說不出話來。嫦娥在外,她是過來人,知道好友心情,出聲慰道:『三妹妹,不要為這種人傷心了。不值得。你別忘了,你還有兒子。『三聖母滿心的苦澀,雖知好友之話不錯,但又怎能放得下?
張小姐垂首問道:「那你原來的妻子很美嗎?你以後還會念着她嗎?『劉彥昌鬆開手,呆呆地想了一會華山上如夢如幻的一年,三聖母升起一線希望,緊緊盯着他。劉彥昌悵然道:『我和她,只處了一年,她很美,很出色,為我犧牲了很多。可我在她面前總有些自卑,她現在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我是該等着她。可是……」他低頭看着張小姐,「這些年我一個男人帶着兒子,真的太難了,而我又時時擔心,擔心……」想到不能說三聖母的身份,他停住口,想了想,又誠懇地說:「我只是個普通人,想過普通人的日子,想有個妻子在身邊。娘子,你放心,以後我心裏只有你。」
張小姐點點頭,偏過臉去,輕聲道:「你去窗外看看,我怕有聽壁角的。」劉彥昌依言來到窗邊,推開窗子望去,並不見人影,正要關窗,一陣旋風吹過,迷了眼。劉彥昌揉着眼關上窗,門卻嘭一聲開了,轉過身來只見房中燈火全滅,只剩兩支喜燭依舊燃着,燭火搖曳不定,房中竟有了幾分陰森之氣。再看床邊,張小姐已不見了蹤影。劉彥昌心頭恐懼升起,下意識地一轉頭,黑洞洞的門口立着一人,白衣極其醒目,正低頭逗弄孩子。劉彥昌大驚,那人面目清俊,氣質高華,一身冷然,雖未束髮貫甲,面目分明就是當日抓走三聖母的楊戩。劉彥昌腿肚子發軟,心中只盤算一個念頭:「他到底不肯放過我,找來了,連沉香也落入他手中。」
他一步步退向牆邊,直到抵在壁角,退無可退。三聖母已經傻了,什麼反應也沒有,沉香卻緊張,不管如何他也是父親帶大的,雖知父親無事,但看過楊戩滿面的怒色,變成張小姐套劉彥昌的話,如今又一臉平靜的站在門口,只覺得格外毛髮聳然。
房中只聽得劉彥昌牙齒格格發抖的聲音。楊戩聲音毫無波動地開口:「劉彥昌,恭喜你啊,又成親了。」一片沉寂。「你還記得我三妹嗎?她在華山下呆了三年,只要她答應不再來找你,我就會放她出來,可是她不肯。」劉彥昌只覺今日再無幸理,心頭一陣怒氣,竟鼓足勇氣開了口:「楊戩,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我只是個凡人,失足落在三聖母雲上,那樣一個仙子竟愛上了我,我如何能拒絕。你不要我們在一起,好啊,我和她分開,我又要成親,你為什麼又來!我劉彥昌哪輩子做了孽,碰上你們兄妹,我這輩子就毀在你們手上了!」語聲嘶啞,竟似有些瘋狂。鏡前劉彥昌站立不住,倚着石壁坐倒:「不,這不是真的,我沒有,我一直念着三聖母,我心裏只有她……」百花仙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呸了一口,問道:「誰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和我們知道的都不一樣?」這也正是眾人心頭的問題,個個凝神向鏡中看去。
楊戩停止逗弄沉香,慢慢向劉彥昌走去:「很好。我三妹一直修練,不解世事,一見了一個青年男子,有些歪才,有些相貌,嘴再甜些,哄得她一顆心只向着你。那日我去尋你們,我從小寵大的妹妹竟毫不猶豫地對她二哥使出了寶蓮燈!你倒推得乾淨,像是我三妹賴上了你,你配嗎!」楊戩已經暴怒,一伸手掐住劉彥昌喉嚨,抵着牆慢慢舉起。沉香眼見父親眼睛翻白,舌頭伸出,大急,上去掰他手,哪裏能掰得開。就在此時,楊戩左臂抱着的小沉香一聲呢喃,動了動,似是要醒。楊戩低頭看他,臉上神色放柔,不知想起了什麼,竟又有點些悲涼,掐住劉彥昌的手漸漸鬆開。
劉彥昌跌坐地上,連聲嗆咳,楊戩拍了拍沉香讓他繼續睡,再看向劉彥昌又是一臉的冰冷:「你還將我外甥送了人,我楊家的骨血豈是讓人如此欺負的!」劉彥昌不敢答話,楊戩又道:「我本想殺了你,帶走沉香,我自能養他成人。可是……」楊戩低下頭,抱緊了孩子,「我不能讓沉香像我一樣,自幼便無父無母,看在沉香份上,我今日便饒了你。」劉彥昌鬆了口氣,這才覺得後背已濕透了。楊戩恨恨地看着他,只覺太便宜了他,冷道:「我不會讓你負我三妹,你休想再娶,三妹為你吃了苦頭,你便要對得住她!」劉彥昌暗叫倒霉,但想到能逃得性命已是僥倖,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楊戩衣袖揮起,整個張家村被黑霧籠罩,眾人識得
第三章喜燭正高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