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新氣象
「曹日升、朱光輝、啖庭瑤、劉日新、馬上言、邢延恩,驗明正身。典刑」
被念到名字的人,隨着雪亮的刀光落下,噴卷着血水的人頭,在地上打轉,也在圍觀的百姓人群中,蕩漾起抑揚頓挫的驚嘆和歡呼聲。
大理寺前的獨斷頭柳下,繼聖上還京清算降臣叛官之後,又開始成批的殺人。
「吳廣德、龔鵬、馬甲桑、卡富爾、大毛玉、傅友德、莊家詩、穆好古、馬前卒、武國臣。」
又一批人被推上來。
排在他們身後黑壓壓一片,五花大綁用勒子封住口舌的,還有大批閹黨門下頭號得力幹將和爪牙的李忠誠、霍文場、王景岑、王希遷、王仲升一干人等。皆是從屬察事廳、各宮苑使,諸廄官、五坊小兒等宮內官。
再排在他們身後的,人數要多的多的陪刑,則是投附閹黨,援為羽翼的朝臣和武將,
有判樞密院行軍司馬藥子昂、左散騎常侍崔昭、陝州防禦使皇甫溫、射生郎將周皓、神策都虞候劉希暹、兵馬使王駕鶴、北庭兵馬使王惟良,安西兵馬使辛雲靜、都知馬軍使鄧景山、少府監李藏用、衛尉少卿崔器、巡城御史劉期光、知殿中監事韓穎、侍御史毛若虛、萬年縣丞賈明觀、。
連他們囚服都省卻了,直接撤掉冠帶,披頭散髮的穿着代表各自品階的朱紫服色,面色如土或面色鐵青,或者乾脆屁滾尿流的待刑或陪斬。
死者亦已,但是活着的人還要受到清算,這些天子城管隊的配合下,學兵組成的執法隊,正在不斷從街頭巷尾里揪出一些試圖躲藏的民家中的亂兵和從逆的餘孽。
而一些豪門大戶的宅邸里,也在上演着一幕幕悲喜交加的人間鬧劇,不斷有人被抄家禁族,象一群牲口一樣在軍士的押送和路人的圍觀下帶出深宅大院,押往大理獄或京兆府;也不斷有傳旨的學士,帶來升遷調任的敕書,搬進更大更好的官宅之中。
甚至是同時在相鄰的兩家,上演不同的結果。哭天搶地的哀嚎和喜極而泣、欣喜若狂的慶賀聲,同時交織蕩漾在高牆深宅之內。
作為新朝新氣象,一大批人被趕出宮廷,如肅宗時寵信的僧道方士之流,方士申泰芝、山人劉唐等,都被毫不客氣的清退或放回原籍,唯一例外的是那位國師不空,不過也敕令他去監理《開元大藏典》的修繕,兼在聖教寺為上皇祈福,不再留宿宮中。
但還有一些身份尊貴的人,就不能簡簡單單的拉上街頭殺掉。為了維護成聽的尊嚴和禮統,一些例行的程序還是要走的。
「這是祥理司開具首審的名單,請總府過目。」
正在高台上監刑的我,也收到刑部侍郎蕭華,親自送來了重開的祥理司新一批的決議,太監們的一場逆亂,實在牽連的太多,需要裁斷的官員中甚至不乏當朝的宰相,關於他們的處置也是一波三折,充滿了戲劇性。
本來以為是被逆黨所挾,雖然發了違命,但擬定的的結果無非是罰俸、減祿、奪爵之類,但是很快有人跳出來揭發他們,其實之前與閹黨往來甚密,隨後他們的派系中,又有所謂「不忍天子被蒙蔽」的「有良心」年輕官員站出來,拿出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們於閹黨其實早有默契,於是叔可忍嬸不可忍,新天子的顏面更不可忍。
於是傳統大三司已經分量不夠了,所以僅存的朝臣官員中,不得不捏者鼻子把這個讓人記憶尤心,卻又臭名昭著的先例,給翻了出來。
這次祥理司的班底,主要由刑部尚書李麟和新晉御使大夫的韋鄂、新任大理寺卿王縉組成,也算是周全了各方面的態度,與本家親近有相對中立,富有官聲的人選。
本來是小白提議讓我主持的,不過被我名不正言不順為由給拒絕了,開什麼玩笑,要是我出現在祥理司的名單上,恐怕京城裏的官員中引起新一輪的恐慌和外逃的。
現在這樣也好,他們無論什麼決定,事實上都無法饒過我。
「依律議處就好。」
我淡然道,當然怎麼領會是他們的事情,所謂這個依律,也有很大的選擇空間,同樣是執械於市,按照衛禁律還是擅興律,適應處罰的結果都不一樣。
我也不介意借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