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兒一直埋在張天元的心底,從未告訴過別人,之前幾乎都已經淡忘了,然而最近這幾天卻不斷做起了噩夢。
他猜想,是不是因為被bi盯梢,所以才導致了內心胡思亂想,引起了某些奇怪的連鎖反應。
念及此處,他對bi更加不滿。
正好此時天也已經快亮了,張天元乾脆穿好了衣服,準備去拜會一下席勒,看看從他那裏是否能夠調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畢竟bi究竟對他懷疑到了何種程度,又調查到了多少信息,他現在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有找席勒這樣的人,才有可能弄到消息。
大約七點左右,張天元吃了早點,正打算出門,忽然一輛車停在了他們家門口,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
穿着打扮都很普通,沒什麼需要太過注意的,畢竟在美國,像這樣的人太多了。
但這兩個人徑直就朝他走了過來,分明是來找他的。
張天元心裏頭捏了把冷汗,雙手緊緊握住,如果對方想要動手的話,那他今天只能是豁出去了。
不讓這些傢伙知道點厲害,別人還以為他好欺負呢。
「是張先生?」
其中一人問道。
這人穿着吊帶牛仔,感覺就像是超級馬里奧那種管道工人似得,另外一個人的穿着就揚起多了,一身很流行的休閒裝,倒是很得體。
「沒錯,有事兒嗎?」
張天元心想自己或許是太緊張了,根本沒必要那樣,搞不好別人有什麼事情找他。
「聽說您這裏收購古董?」
牛仔衣問道。
「沒錯,你們有什麼東西要賣嗎?」
聽到牛仔衣的話,張天元仍是有些警惕,這年頭就連警察上門都可以說是修水管的。
這兩個人的真實身份,那還真是未可知呢。
「沒錯,我這裏收古董,你有什麼要賣的嗎?」
張天元將兩人請到了屋裏頭,並且給倒了咖啡,然後問道。
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那牛仔衣就取出了一件東西。
這是一幅畫。
攤開之後,張天元就看到了畫的作者李!
看到這個名字,他不由眼前一亮,頓時就喪失了警惕心,完全被這幅畫的精美給吸引了。
李,清代書畫家。
字宗揚,號復堂、懊道人。
康熙五十年舉人,曾為宮廷作畫,後任滕縣知縣,為官清廉,以忤大吏罷歸。
在楊城賣畫。
為「楊城八怪」之一。
擅畫花卉蟲鳥,初師蔣廷錫,畫法工致;又師高其佩,進而趨向粗筆寫意,並取法林良、徐渭、朱耷。
因在楊城見石濤作品,遂用破筆潑墨作畫,風格一變。
畫中定格的或許是二百多年前江淮某處花園的場景。
是圖繪於清乾隆十八年,已近古稀之年的畫家可能是看到了玉蘭和海棠開放後,觸景生情,畫完後,他回顧了自己的藝事生涯,想到了當前的生活狀態,於是意猶未盡地在畫的左上方題寫了一詩
「少年囊筆走蓬瀛,垂老甘棠種海濱。無復心情畫姚魏,何如人索玉蘭春?」
晚年的畫家,心已靜如止水,功名利祿只是浮雲的代名詞,昔日常畫的富貴牡丹,已無心再畫,而先開花後長葉的另類花卉玉蘭和海棠,卻入了畫家的法眼。
它們淡然高潔的品性,無疑左右着畫家的筆觸,這種平淡,雋味深長,並非索然無味,而這樣的畫面流傳了百年,依然值得讓後人回味。
玉蘭和海棠盛開在紙端的花園裏,它們和諧地展示着各自的美感,邊有花草、山石點綴,山石嶙峋突兀,以線條勾勒,內中施加適當皴染,外稜角以墨色點苔,突出山石的肌理效果。
玉蘭樹在山石前方,白色的花兒有的已綻放開來,宛若白蝶般簇擁在一起,有的只是半開半放的花朵,甚至有的只是花苞,盡顯含蓄之美,不同的花朵狀態符合植物的生長規律。
山石的後側,是幾株海棠,它們好像被罩上了一層薄紗,如夢如幻般地隱現在畫面中
第三五零八章 竊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