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美術館藏《五色鸚鵡圖》為其中之一,畫中鳥兒立於盛放的杏花枝頭;
其二是帝都故宮珍藏《四禽圖》冊頁,畫中鳥兒棲於盛放的梅枝及竹枝上;
其三是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竹禽圖》,畫中小鳥立於枝葉掩映的翠竹枝頭。 .
至於本品的鳥兒,也結合了折枝梅花、折枝杏花和竹枝。
更引人入勝的是上述徽宗冊頁中,四幅中有兩幅採用了雙鳥對望的構圖,近似本品前後瓶腹的樣式。
宋瓷的花鳥畫工以磁州瓷枕為上品,當中又以觀台東艾口窯、禹縣和湯陰鶴壁集的製品尤佳。
這些瓷枕造型多變(如虎形枕和孩兒枕),但枕面無不寬闊平整,為能工巧匠提供了創作花鳥畫或其他題材的絕佳平台。
磁州枕的花鳥畫風皆體現了寫意舒展的書家筆法,與宮廷畫院的工筆意趣大相徑庭,但與文人的意筆卻一脈相承。
此外,磁州枕的紋飾多為白地黑彩(偶爾飾白地褐彩),這與濃墨重彩的宮廷畫風亦大異其趣,與文人畫的水墨意趣卻遙相呼應。
元代的政治氣候對文人畫家也有影響,他們大多不見用於蒙古朝廷,有的拒不入仕,寧願寄情山水、潛心治學。
有時候,時局更迭亦催生了風格的嬗變。
以錢選為例,蒙古人入主中原之前,他的花鳥畫高度寫實,但在蒙古人治下卻致力摹古,其山水畫便是師從唐代青綠山水,在創作別的題材時,其個人色彩和風格也益發明顯。
趙孟為宋室之後,曾為徽宗《竹禽圖》題辭,亦見用於元世祖,侍奉多朝君王,並出任翰林學士承旨等要職。
他的畫作無論是山水、駿馬和其他動物,以至人物、竹石或其早年偏愛的花鳥題材,皆備受世人推崇。
他的花鳥名作之一是《幽篁戴勝圖》,現藏帝都故宮博物院。
趙氏常以雙鈎畫竹,用沒骨繪鳥。
這種二者並舉的畫風,或多或少反映了他兼收並蓄的藏畫品味。
他的門生王淵(活躍於公元十四世紀中葉)為職業畫家,擅畫花鳥修竹,作品以水墨居多,畫意頗得黃筌之妙。
元代後期,景德鎮陶瓷的釉下青花裝飾工藝已發展成熟。
畫師用懸浮粉末狀的鈷料,直接在未經窯燒、滲水透氣的瓷坯上作畫,這種畫瓷工藝也許最富有絹本或紙本繪畫的神韻,亦與本品的裝飾手法不謀而合。
鑑於消費者背景各異,加上元瓷的紋飾題材愈見豐富,所以當時在嚴格意義上可稱為景德鎮花鳥畫瓷器的數目十分有限。
雖然飾自然題材的元代青花佳瓷數量可觀,但花鳥畫紋飾仍以鴛鴦戲荷類居多,偶爾也有蘆雁圖、孔雀牡丹圖等變奏。
時至十五世紀初明代,佳妙的花鳥畫終於在景德鎮御窯青花瓷器上大放異彩。
這一方面得益於早期畫家的創作,其靈感部份來自當時數名宮廷藝術家(如活躍於十五世紀初的邊景照)的花鳥畫,而這些畫家本身對傳統畫法也有所繼承和發揚;
另一方面,則可歸功於《本草綱目》等木刻書籍的普及。
十五世紀初最細膩傳神的瓷器花鳥紋飾,也許俱出自抱月瓶,而這些作品亦是本拍品的藍本。
十五世紀初的抱月瓶風格獨樹一幟,一例見於大維德中國藝術館藏,另一例為寶島國立故宮珍藏。
抱月瓶體扁圓,橢圓底略凹為足。
圓直頸,頸側如意耳與器肩相連,飾古樸的卷草紋。
瓶頸前後均繪竹枝,肩與足脛各飾一道別出心裁的仿古雲紋。
瓶腹一面繪鳥兒棲於盛放的梅花枝頭,另一面則飾鳥兒與盛放的杏花,前後腹均襯以翠竹。
此類抱月瓶正符合當時中國菁英階級的審美趣味,更耐人尋味的是,赫拉特現存一幅公元1488 年的畫作中也有一例相同的瓷瓶。
由此可見,這類作品在近東宮廷亦大受歡迎,而畫中瓷瓶很可能是永樂年間流入赫拉特(當時為帖木兒商業重鎮,現位於阿富汗境內)的外交禮物。
由此可見,從古至今,花鳥都是文人墨客所喜歡
第三六零四章 高冷瓷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