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伴舞,舞台兩側放着兩尊香爐,瀰漫着迷人的香氣。
兩側則是擺弄樂器的美貌女子。
台中間,柳夢尋低着頭,等待着舞曲的響起,他赤着足,那白玉一般精雕細琢的雙足,自裙底下露出,讓人產生許多遐想。
樂聲響起,柳夢尋猛地抬起了頭,亮出她那秀美的面龐和一雙靈動的眼睛,那眼睛仿佛會說話,會放電一般。
她開始伴隨着樂聲舞動身姿。
「她用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間的褶裙,用她細碎的舞步,繁響的鈴聲,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舞蹈出詩句里的離合悲歡。」
冰心的話,迅速浮現在了張天元的腦海之中。
他並非學的,所以根本無法用自己的語句來形容這樣的美感太令人震撼了,他從未想過,舞蹈也能夠如此吸引人,如此迷人。
張天元並非一個舞蹈的欣賞着,他也聽不懂那些古典音樂,但是此時,他卻從柳夢尋的一顰一笑之中,仿佛看到了一段讓人難以忘懷的故事正在上演。
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次轉動、每一次騰挪,似乎都是在用心表達一種情感。
或者哀愁、或者喜悅、或者憤怒、或者嬌羞。
此時的柳夢尋似乎已經忘記了周遭的一切,甚至忘記了自己,進入了道家所云的忘我境界之中,她只是努力用自己的肢體語言,用自己的表情去詮釋着《霓裳羽衣舞》的真諦。
很難想像,一個門外漢,可以從舞蹈之中看到各種不同的東西。
翩翩起舞的仙子、翱翔九天的仙鶴、風吹搖擺的小草、受驚逃走的小動物,甚至是突然間沉重起來的,仿佛來自上天的雷霆。
這很奇怪,張天元徹底沉迷進去了,此時他欣賞的不再是柳夢尋的美,而是舞蹈的美,是令人難以想像的美。
用李太玄的詩句來形容便是——
「舞勢隨風散復收,歌聲似磬韻還幽。千回赴節填詞處,嬌眼如波入鬢流。」
……
一曲結束,百藝坊整個三層和二層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有人仍舊如痴如醉,有人卻是目瞪口呆,而有人則完全陷入了沉迷之中。
這是一種意境,一種氛圍,如果誰這個時候將這種氛圍打破了,那實在就夠讓人討厭了。
「好!跳得好!跳得太好了!哈哈哈!」令人討厭的聲音還是響了起來,並非徐剛,因為即便是徐剛,也能感受到這舞曲的魅力,或者說,但凡是有些心的人,都不會輕易去碰破這種美妙的氛圍,可是有些人就是沒心沒肺啊。
張天元皺眉看去,發現那拍着手叫好的人並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百藝坊外面諷刺他「土老帽」的年輕人。
此時這個人仿佛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女伴,用一種近乎狂熱的眼神看着柳夢尋,那眼神,讓人非常厭惡,就好像要扒光柳夢尋身上的衣服似的,那是裸的,而非欣賞。
張天元反正是看不慣這種人的,不是他假君子,關鍵在於他喜歡柳夢尋,所以他不喜歡別人用這種眼神盯着柳夢尋。
美妙的氛圍被打破,所有人都有些懊惱,不約而同地看了那年輕人一眼,眼神中都有些不滿。
誰知那人卻完全不在意,反而哈哈笑道:「今天這舞,諸位怕是看不成了,我要請這位姑娘一起吃茶,不過你們放心,你們今天在這裏的消費,我全包了,不必介意!」
這樣的話,更是讓人無法接受了。
能來百藝坊的人,哪個是窮人?在乎那麼點茶錢和飯錢?這人如此無禮,仿佛將所有人都當成了要飯的叫花子了。
李老第一個不爽了,他將拐杖在地上跺了跺,冷哼道:「無知小兒,誰稀罕你的臭錢,乖乖坐到一邊去,惹惱了老夫,將你打下樓去!」
「呦,老先生吃醋了啊,不過可惜了,你人老皮黃,人家姑娘怕是不喜歡你。你不願意我付錢也就罷了,我還不願意伺候呢。」那年輕人冷笑道。
李老剛要站起來,卻被張天元勸了下去。
「對付這種人,不必您親自動手,免得傷了身體,看我的!」張天元也憋了一肚子火呢,他當然知道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這種人
第二十四章 技驚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