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元跟自己這表妹的丈夫倒是有不少共同語言。
最起碼有些想法是差不多的。
他嘆了口氣道:「過去我是不怎麼在意底層人生活的,因為那個時候我自己就是底層人,根本沒那個閒心情去研究什麼,唯一想的就是能賺錢吃飽飯。」
「其實能在這網上找樂趣,在這論壇瀏覽的,應該說都還是在這社會上還過得去的人,讀書的學生,公司的白領,權貴和老闆們大約沒這個時間也懶得理。」
「當然,也不會有這社會最基層的勞動者,蹬三輪的大哥,鋤禾日當午的老農,他們又有什麼樣的渠道去表達去宣洩?又可有人去關心過他們的生活?」
「所以說底層人啊,真得很難,我從那個階段走過來的,知道她們的苦。」
表妹丈夫對此唏噓不已。
張天元喝了杯酒,借着酒意繼續道:「為什麼在某些地域會出現『鏟子』,嗯,這個鏟子就是所謂的非法挖掘遺蹟的人群。」
「這樣的一個群體是怎麼產生的呢?可有人去關心過一輩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們,他們對生活有什麼指望和希翼呢?」
「記得幾年前我看到過一則新聞,說某某地槍斃了損壞文物保護區的人,報上一本正經,看的人也無比拍手叫好!可我看到時,是流了淚了的。」
「因為外人不曾知道這背後的利益鏈條,而那些被槍斃了的,無非是這食物鏈條下的最底層,為了改善一下或者這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境遇。」
「他們冒險做了一點勾當,或者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他們也是父親和丈夫,他們也只是希望做點什麼改善下自己背後這個家庭的生活,他們或許有錯,可是錯不至死!」
「你想抓文物犯罪的現行,那容易的很,你到各大拍賣行現場,一抓一個現行,人贓俱在!」
「為什麼要這般剝奪一個毫無掙扎能力的農民最後的一點生存權力呢?果真是竊鈎者誅竊國者諸侯?」
「誠然,犯罪就要伏法,可問題是,法律真得就那麼公正嗎?」張天元不由冷笑起來。
他直接拿走了慈禧留在富城的所有寶藏,可那又如何?怎麼沒人來抓他,殺他?
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有本事,有錢,有地位。
若他什麼都沒有,那只怕真要吃一顆花生米了。
「同樣是犯罪,因為想改善生活去挖了幾件古董,被槍斃,而有些人對未成年進行侵害,卻居然只是罰點錢,坐幾年牢,這真公平?」
或許是喝得有點多了,張天元沒了平日裏的矜持,有些話毫不掩飾地就說了出來。
「照我們這個年紀的,基本經歷都還是簡單而單純的,讀書工作,家庭公司,接觸的人和事也都是限於自己身邊的。」
「就如出生在城市的,獨生子女的家庭,你很難切身體會一個農村家庭出身的人,在他的思想意識里,家庭是一種怎樣矛盾的責任和負擔。」
「就如未曾走離開讀書工作公司上司老闆的圈子而走入過某個生意江湖自己想方設法混口飯吃的,也難以體會這江湖上,下到地攤走卒,上到上流圈子,其各色人等的面目追求是何等的複雜而豐富。」
「呵呵,多餘話有點多了,咱們還是談古董吧。」
一陣風吹來,張天元不由打了個寒顫,苦笑了一聲,看起來老天爺都覺得他這話說得不對勁了。
表妹丈夫笑了笑,也沒有繼續在那些事情上追究,而是笑問道:「我想表達下外行人的疑惑,是不是做這行的都容易將古人神化呀,看《盜墓筆記》也是如此,還是這是外行人無法體會的事實。」
張天元搖頭道:「沒有神話。」
「古董指的是古代藝術品,而不是個老玩意就是古董的。每一個門類都是這樣,大部分是普品實用器,能成為藝術品的,非常少。一千年前是垃圾的,現在還是垃圾。」
「至於什麼是古代藝術品,去蘇富比佳士得網站看看他們大拍的重點器物就差不多了。雖然他們也常炒作惡俗的東西。」
「每一個門類的器物都分:垃圾——普品——能看看——可收藏——藝術品,不同的等級,除了分辨真偽,把握器物在鑑賞上的等級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