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膿包起碼有兩三斤!」李福成看着此人背上那麼大一個包,最上面紅紅腫腫,只見一個米粒大的口子,可見如同酒糟一般的白色物質。
「這不僅僅是膿包了,裏面我都懷疑是結核。」李鄲道摸着膿包問道:「疼嗎?」
「恁沒有感覺了,僵的。」
李鄲道給他摸脈象,奇怪的是,脈象竟然除了有些細弱,並沒有很奇怪。
「什麼時候開始得的?」
「恁不記得了,恁小時候就馱着背。」
李鄲道說道:「這個暫時給你治着,你就住在我店裏吧。」
「恁要做啥嘞!恁不白住!」
「不用你做啥!你這樣的病歷,我從來沒見過,很是寶貴,我給你免費治。」
李鄲道說道。
「恁還不知道,這天下還有白吃的事嘞!」
李鄲道看他一雙腳凍得格外大,便道:「爹,你且去給他弄雙鞋來。」
「恁不穿鞋,恁就沒穿過鞋。」
「你不凍嗎?」
「恁沒感覺。」
李鄲道只好道:「你先火盆邊烤烤火,我給你叫一碗粥喝。」
這人佝僂着背,雙手直接能摸到地的那種,抬頭見人,都要後退好些步。
「這怎麼治療?無從下手啊!」李福成轉了一圈,搖着頭道:「我看是難。」
李鄲道便去叫秦一萍:「我撿到個怪人,你來看看,無從下手,需要討論討論。」
秦一萍一來便道:「這膿要放,但是我也不敢放!」
「你看這人膿包上一部分血肉還是好的,還有血管在上面,膿糟深入裏面,壓迫脊柱大龍,見過那種橋沒有,全靠上面壓着,才能穩住,上面空了,不出多久就要塌了。」
「我是說,能不能用蠱蟲,進去把那些膿糟慢慢吃了?」
「恁不要蟲子,恁娘跟着恁一起,但是恁娘死了,恁娘幫恁用嘴巴吸出來!可舒服了恁!」駝子說着說着哭了起來:「若不是恁娘沒了,恁也不會這個樣子!」
李鄲道臉色難看,用嘴巴吸出來?
秦一萍道:「確實,人口貴有元炁,能渡入,也能拔除惡氣。」
李鄲道問道:「能拔罐嗎?」
「估計不成,拔罐,吸破了這個膿包,估計他就立馬活不了了。」
李鄲道實在下不去嘴巴,實話說道:「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那駝子略顯失望,還是道:「恁聽你的。」
李鄲道便開始圍着這駝子討論方案。
秦一萍道:「瘡者。皆由腎臟虛寒。風邪毒瓦斯。外攻三里之旁。灌於陰交之側。」
「此病生於骨為重。以其骨上肉少皮薄。故難愈。至有多年無已。瘡口開闊。皮爛肉現。臭穢可畏。」
李鄲道點頭:「能不能叫他自己慢慢流出來。」
「裏面不是膿血,而是膿糟,要流出來很難。」
李鄲道想想道:「以人乳調和輕粉,塗在這個瘡上,你覺得如何,再導出熱毒濕氣。」
「恁不幫我吸出來就算了,恁走!」那駝子去不知道犯了什麼神經,直接跑走了。
只是跑着跑着變成了一赤着雙腳的大肚漢,身上一隻袖子有,一隻袖子無,腳上,一隻褲腿高,一隻褲腿低。
「以天為房,以云為床,困了就躺下睡,拿彎月做枕頭,醒了就跳起來,抓一把星星來玩,入海做游魚,自由自在擺,我到山巔上坐着,就這麼幹坐着發呆!」
唱着歌就跑開了。
李鄲道恍然若失。
李福成問道:「這個人怎麼突然變了模樣,還這樣瘋瘋癲癲。」
「這是碰到仙人考驗我來了,剛剛我要是吸了他的膿糟,估計他就來點化我了,現在跑了,是覺得我還不行。」
「什麼不行?」李福成問道。
「有了慈悲心,但還沒有平等心,不能拉下自己的臉來給他吸膿瘡。」
李鄲道想想:「真是惡趣味,叫我想起了舔痔得寵,秦王有病召醫,破癰潰痤者得車一乘,舐痔者得
二二八 惠子與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