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受傷,只背了自己的包袱。
寧小七有馬,東西放馬背上的皮箱。
青橙怪背上有兵器,肩上有擔子,擔子兩頭是兩大壇酒。
寧小七想起一首歌,不由開口唱道:
「你挑着擔,我牽着馬,離別太川城,走向桃源山……」
青橙怪一聽,這味不對。他走南闖北哪裏沒去過?就是沒聽過如此唱法的調調。
「小七,你這詞倒是應景,可你這曲為何我沒聽過?」
冷白也奇道:「我亦沒聽過。」
寧小七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唱了前世的歌,打哈哈道:「我在金鼠鎮時,可謂是日日醉、夜夜醉。醉夢裏,什麼都有。這曲調,便是在夢裏頭學的。」
兩人聽說過寧小七的傳言,沒見過有誰像寧小七一樣整日喝得爛醉,醉臥街頭的人。故也無法分辨寧小七所說是真是假。
只說這夢境,確實是稀奇古怪毫無道理可言。
有人夢到自己能飛,有人夢到自己能在水裏走不被嗆水。
有人夢到被刀砍了,還能活。
有人夢到自己死了,親戚朋友都來奔喪。
他倆心想,寧小七原本是個一無是處的醉鬼,如今卻是變得名動江湖,也算是苦盡甘來。
寧小七想到既然唱了出來,便繼續唱下去。
「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罷艱險又出發,又出發。」
這句歌詞不用改,倒也能應景。
冷白聽到這歌詞,忽然覺得寧小七是唱給他聽。
「踏平坎坷成大道」,說的不正是此時的他嗎?
得知父親不是殺害伏虎將的兇手,壓在他心頭的大山消失,原本坎坷之路變得平坦。
被抓入牢中,被鞭子抽打,這些,不過是一次次的艱險。我鬥勝艱險,再次出發。
寧小七是在告訴我,繼續行俠仗義,為百姓除暴安良。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場場生死廝殺。」
「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青橙怪輕鬆地挑着擔子,聽到寧小七喝完,大喝一聲:「好,好一個路在腳下!」
冷白感覺聽了寧小七的曲,道路不僅變成坦途,更是一片陽光美好。
不再像以前,冷白感覺自己的前路一片暗淡。不僅迷茫,更不知自己能不能堅持走下去。
他行俠仗義,更多是在贖罪。
可父親之事解決,再聽寧小七的曲,感覺行俠仗義不再是贖罪,而是一種痛快之事。
一股豪俠之情,油然而生。
不管春夏秋冬如何變化,不管要經歷多少生死廝殺,行俠之路,就在腳下。
冷白終於記起小時候一些他刻意忘記的事。
他記得年幼時,在看到父親練武后,他嚷着也要學武,還跟在父親後面有板有眼的學。母親在門前,為父親縫補衣裳,看着父子倆笑。
「爹,我也要練功學武!」
「哈哈,好兒子,跟爹說說,為何要學武。」
「練好武功,我長大了便可以當大俠,行走江湖行俠仗義!」
「當大俠,行俠仗義。好,兒子你可怕吃苦?」
「我不怕!」
「那爹便教你武功!你若偷懶不學,爹可要用棍子打你!」
「我若不學,爹儘管打。只是,爹能否打輕點,我還小,怕痛。」
「哈哈——」父親和母親同時笑起來。
父親舉起他,將他在空中拋來翻去。
冷白心頭一震,父親為他取來築體丹,便是要實現他當初的願望,讓他有機會當大俠,行走江湖行俠仗義。
父親若無把握,是不會去剿滅強盜的。只是,當中出了意外,導致父親受重傷。
什麼意外,已無法查出。
父親曾說過,沒有哪一場戰鬥都有十足把握。
每個人,都有可能因為意外而死。
若是非要有十成把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