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青天
看着厲長老和郭長老兩人離開,夏平安收起那顆《乞不用髒吏疏》界珠,然後再把自己之前召喚出來的掌柜再叫過來,又拿了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陣盤給那個掌柜,讓那個掌柜在交易市場擺攤叫賣,看看還能不能再換點界珠。
至於夏平安自己,則很快就重新飛回了自己的修煉塔,在召喚出夏來福和福神童子,然後用陣盤護住修煉室之後,就把剛剛到手的那顆界珠拿了出來。
「看來今日還真是自己的收穫日,能融合這麼多的界珠!」拿着那顆漆黑界珠的夏平安微微一笑,隨後看着那顆界珠,又嘆了一口氣。
《乞不用髒吏疏》是包拯在任任監察御史時,給宋仁宗上的一片奏疏。
仁宗時代,官場風氣已經日趨糜爛,大宋各級官員招權納賄,日熾一日,貪官污吏得不到懲治,即使偶爾有貪官被揭發,或重罪輕判,或朝撤職夕復位,或行賄投靠再找靠山,或易地做官躲避風頭,或裙帶同窗同鄉各種攀附,那些貪官污吏各種花樣百出,毫不畏懼朝廷法度,而天下百姓看在眼裏,卻敢怒不敢言,對朝廷日益失望,怨氣日重。
對此情形,嫉惡如仇又剛正不阿的包拯眼見朝廷官場風氣腐敗如此,於是給仁宗皇帝上了這篇著名的「奏疏」,要求朝廷嚴懲貪官污吏,對有污點的「髒吏」永不錄用。
當時包拯上這道奏疏,那是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大宋官場,奏疏一上,包拯就成為所有「髒吏」和那些任用「髒吏」之人的的眼中釘,但包拯依然毫不畏懼,依然硬幹,青天之名,當之無愧。
只是,一個已經腐爛的朝廷,卻不是一個清官可以挽救的,哪怕這個清官是包拯,宋仁宗去世64年後,華夏歷史上最恥辱的一幕,靖康之恥就爆發了,這就是夏平安嘆息的原因。
收拾起心中的那一點情緒,夏平安在界珠上滴上鮮血,眨眼之間,就被一個光繭包裹了起來。
……
睜開眼,夏平安發現自己面前正是一張書桌,自己手拿毛筆,正處在一個簡潔的書房之內,那書房之外,陽光明媚,小鳥的叫聲嘰嘰喳喳的傳來,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一張白紙鋪在桌上,那白紙上的右手邊,已經落下「乞不用髒吏疏」六個文字。
一個長須飄飄的中年幕僚就站在書桌旁邊,一隻手壓在硯台之上,不讓夏平安手上的筆再蘸墨,一臉焦急的看着自己,語重心長的規勸道,「還請大人三思啊,現今天下官場日漸糜爛,各地風氣就是如此,那個衙門,哪個州府沒有髒吏,滿朝大人都是心照不宣,一個髒吏,有人保,有人提拔,有人用,有人遮掩,有人幫他們大事化小同氣連枝,一個髒吏背後就是一大群人乃至一個衙門,大人此疏一上,樹敵無數,實在太過兇險,智者不為也!」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把這份奏疏寫出來,呈給聖人!」夏平安看着桌上的那幾個字,迅速進入了角色,一臉嚴肅的說道,「廉潔之官吏乃是萬民之表率,貪腐之官吏乃是萬民之賊,國家社稷,豈有以賊而治民之理?朝廷任賊為官,就是在屠戮踐踏天下百姓之人心,讓人心崩喪,內外失和,此刻天下看似太平,髒吏之害還尤不明顯,而未來一旦外賊入侵,有不測之事,天下百姓豈甘心為賊所驅,為內賊效死盡力,大宋社稷,因這些內賊之故,猶如沙塔,旦夕可覆,此奏疏我若不善,於心難安!」
「大人所說自然在理,可是這朝廷,可不是完全講理的地方啊!」那個幕僚搖頭苦笑,「此奏疏一上,就等於冒天下之大不韙,那不測之事,恐怕就要大人先來承受!」
夏平安慷慨說道,「兩漢之時,以贓私致罪之貪官污吏,永不敘用,子孫都不得為官入仕,太宗時貪官髒吏需服勞役,即使恰逢朝廷大赦,也要遣回原籍,永不錄用,這才是朝廷之體統,天下百姓之所望,我這奏疏,又何來冒天下之大不韙之說?真正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是那些被啟用的髒吏,先生莫要攔我,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為這大宋社稷,天下百姓,我這項上人頭,隨時可以不要,有本事儘管拿去!」
那個幕僚看到夏平安態度堅決,只能嘆息一聲,又是佩服又是無奈的看了夏平安一眼,終於把手從硯台上拿開,對着夏平安行了一禮,隨後退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