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公主府,其實也就是原本李元青住的皇太子府邸。
四年不見,這太子府門前的二個石獅子,還有院子裏太湖石做的假山,都沒有絲毫變化,要不是李元青看到院子裏的合歡樹變得又粗又高。
他還以為,這四年自己不過是去西市逛了逛街回來。
昭陽沒有住在自己原本的院子,而是把曾經的客房當成她休息練功的地方,李元青看到妹子昭陽的時候,她瘦了一大圈,此時正對着鏡子發呆。
原本矜貴高高在上的昭陽,此時就像是被開水燙過的花朵,已經沒有了精神,一雙眼睛沒有了昔日的明亮,較好的容顏都被蒙上一層層灰色的暮氣。
昭陽,像是被抽掉了魂魄一般。
李元青看到妹子的時候,覺得自己來的正是時候。
「怎麼了,皇兄來了,連杯茶水都沒有?」
一聲熟悉的輕笑聲,讓本來失魂落魄的昭陽,先是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因為傷心過度出現幻聽了,等到她看到眼前的李元青。
突然,驚喜的沖向李元青,一把抱住他的腰肢,此時的昭陽已經亭亭玉立,足有一米六五左右,站在身形修長的李元青身邊。
剛好夠他的肩膀。
不喜歡薰香的昭陽,身上乾乾淨淨清清爽爽,抱着李元青也不說話,只是把頭埋進他的肩膀前,忽然又抬起頭來,很堅定的說了一句。
「皇兄,這是我的命,皇家公主的命,父皇答應我了,等我大婚後,你可以回到公主府……」
昭陽擦了一下眼淚,強顏歡笑的說了一句。
卻看到皇兄什麼都不說,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一直看,看的她心底慌亂,哪怕面對所有人她都可以無比的堅強,但是面對皇兄的一雙眼睛。
她卻什麼都瞞不住去。
「傻,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去蠻荒是我自己選擇的,我願意,你嫁給忠義王,是不是父皇逼你的?」
「忠義王已經是北長國第一高手,今生有衝擊武聖的希望,他其實看起來比皇兄大不了幾歲,他對我也很好,是他像父皇提親的……」
昭陽在向皇兄解釋着,可看到李元青什麼都沒說,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的時候,昭陽有點心慌。
「忠義王在蠻荒的時候,對我也很好,他,他,昨日還讓人送來一車的禮物!父皇很高興!」
「是父皇逼你的吧,你有沒有聽從自己的心意?我想知道你自己怎麼想,怎麼選擇?」
昭陽越是解釋,李元青越是盯着她看,要聽她本來的心意,可是說着說着昭陽公主,突然壓低了聲音,有些悲傷的說了一句。
「父皇說,聖祖爺爺,已經二十年沒出現過了,他,北長國根基不穩……」
說到這裏的昭陽公主,眼淚終於忍不住了,無聲的落下來,她縱然是天之驕女,但是北長國有危險的時候,她又豈能坐視不理?
忠義王這還是求娶公主,真的等他突破武聖境界,他就是搶了這北長國國君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父皇拉着她的手,在她面前落淚,自責,終於讓昭陽點頭答應嫁給忠義王,只因為這北長國根基不穩,北長國的武聖生死不明。
如果這個時候忠義王翻臉,誰來鉗制他?
犧牲自己一個公主,換得北長國的安穩,昭陽雖然心底恨,但是終究是答應了,所以她並沒有告訴皇兄,只是像父皇提出一個要求。
讓她順從的出嫁也行,但是得赦免他的皇兄李元青,讓他重新回到太子府,哪怕只是被封一個閒散的王爺,她死都瞑目了。
「北長國根基不穩,那也不是你一個小姑娘的事情,你告訴皇兄,你愛忠義王嗎?願意和他白頭到老不離不棄,哪怕他最後變成一個廢人?」
「皇兄,天家公主沒資格談愛,父皇恐怕做夢都想他變成一個廢人,甚至,他提過,讓我動手,可忠義王是九品巔峰,北長國第一高手,他手下強兵無數……」
昭陽閉上了眼睛,這些壓在心底的秘密,從來不敢對人講的秘密,壓的她喘不過氣的秘密,今日面對皇兄,她沒有絲毫顧忌,統統托出。
那是因為皇兄是他最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