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背心有點涼嗖螋的,卻問林涵蘊:「老董武功好象不錯,和黑山哥比試過沒有?」
林涵蘊被轉移了話題,就忘了要嚇唬周宣了,答道:「沒比過,老董原來也是戰將,什麼官我忘了,他厭倦了打戰,就回到都護府賦閒,老董和我很合得來,自願當我的車夫兼保鏢,我黑山侄孫力氣大,哪天讓他們兩個比試比試力氣。」
老董說了句:「又不是誰力氣大誰就一定厲害。」轉身下樓回後院車轅打盹去了。
周宣笑道:「老董的傲氣還在呀。」
又胡扯了一會,旺財買藥回來了,周宣開始忙碌起來,用石臼把藥搗碎,調上蜂蜜放在缽里用文火煎,煎好後用竹篩把粗藥渣過濾掉,製成一顆顆的小蜜丸。
林涵蘊問:「這是給蟋蟀當補藥的嗎?」
周宣「噓」的做一個噤聲手勢,低聲說:「這是秘方,不要泄露。」
林涵蘊趕緊點頭。
申時未到,湯小三和胡統滿頭大汗的趕回來了,每人肩上都吊着十幾截竹筒,向周宣報告說:「周公子,我們一共抓了二十七隻三尾雌蟲,夠了吧?」
周宣連連誇獎他們,端茶給他們喝,然後到後面那排房子的養蟲秘室,把二十七隻雌蟋蟀都倒出來,周宣挑了五隻,讓湯小三把其餘的都放回野外。
林涵蘊問:「幹嘛捉了又放,那些都不好嗎?」
周宣說:「那些蟲不是處女——」忽然意識到林涵蘊的身份,閉嘴不說了。
林涵蘊臉一紅,把湯小三和胡統趕出秘室,然後問周宣:「你——你怎麼連那個都分辨得出來?」
這小妞還真不知道害羞,這話都敢問!周宣只好輕描淡寫地說:「明顯看得出來嘛,這幾隻是剛脫殼的元雌,尚未交配過,所以給張郃配偶就容易,如果是交配過的張郃就不會輕易接受,而我們時間又緊迫。」
不恥下問的林涵蘊張大了嘴:「張郃還這麼挑剔呀,非得要處——咳咳,要那個才行?」
周宣忍着笑,說:「就是這五隻,張郃也得挑挑呢,長得醜的它也不要,它喜歡嬌小玲瓏的。」
林涵蘊奇道:「這雌蟋蟀的模樣不都差不多嗎,哪有什麼美醜,你胡說的吧。」
周宣笑道:「你不信,我們就試試。」
周宣把五隻雌蟋蟀依次放到「名將張郃」的罐里,有兩隻「張郃」碰都不去碰,其他三隻就如膠似漆了。
周宣將三隻蟋蟀收好,現在還沒到讓「名將張郃」過性生活的時候,另外兩隻也養着,「小將張苞」說不定會喜歡,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嘛。
林涵蘊嘴巴成了「o」型,半晌才合攏,說:「這裏面還真的挺有學問啊,周宣,你怎麼懂這麼多?對了,我們的對手他懂不懂這些?」
這回周宣皺起了眉頭,說:「我看那人養蟲手段也很高明,那幾隻蟋蟀明顯也是配過偶的,不急不躁,神完氣足。」
「那怎麼辦,我們豈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敵無我有,敵有我精,我不信在養蟲之道上還有人比我更強的!」
林涵蘊沒再和周宣唱反調,眼神里還有點小崇拜,過了一會,忽然說:「你懂得還真不少,還會填詞作曲,我姐姐這兩天常常用簫吹奏你寫的那首《紅豆曲》,還吟誦那歌詞,什麼拋紅豆、黃昏後、形容瘦,念叨個沒完,我估計是這詞曲太傷感,勾起了我姐姐的傷心事。」
周宣沒想到林涵蘊還挺有見識,只是不明白她姐姐有什麼傷心事,既然自稱貧道那就是已出家,可為什麼還住在都護府?
周宣故意說:「你們都護府的小姐能有什麼傷心事,你看你,整天就快活得很。」
「你知道什麼!」林涵蘊氣哼哼地說:「誰會沒煩惱、誰會沒傷心事?連皇帝、神仙都有傷心事!我姐姐——算了,不和你說,沒勁。」
周宣沒那麼八卦,既然林涵蘊不肯說就算了,他自己煩惱的事還一大堆呢,解決不好的話,煩惱事馬上就會變成傷心事。
傍晚,林黑山騎着黃驃馬來接林涵蘊回府,林涵蘊上馬車前還對周宣說:「喂,你給張郃找的配偶是不是太多了,一隻就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