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也打了,勝也勝了,大伙兒可也都累了,是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了,至於葛爾丹嘛,別說這會兒不知道葛爾丹究竟藏在哪個角疙瘩里,就算是明知葛爾丹在哪,清軍也無力再戰了,這人困馬乏地,糧草都見底了,除了回撤也沒別的辦法。這不,康熙老爺子剛回到京城,就忙着分「糖果」了,打了大勝仗嘛,老爺子心裏頭痛快,分起「糖果」來也爽快得很,有功勞的升官升爵,沒功勞有苦勞的也有份賞銀,其中最大份的「糖果」卻落到了胤祚的手中。
今兒個早朝就沒議別的事,滿朝文武都忙着分「果果」,大伙兒就為了討論誰該分大一些的「糖果」爭得不可開交,老爺子賞了這個賞那個,也是忙得很。胤祚倒好,站在那兒看大戲,照老例子——只要上了朝就一言不發,不過老爺子發「糖果」卻也沒忘了自家的孩子。這不,臨散朝了,老爺子卻下了道令眾多阿哥們眼紅不已的旨意:大阿哥胤禔累立軍功,晉爵直郡王;六阿哥胤祚參贊軍機,指揮有方,作戰有功,着晉爵毅郡王,賞皇莊一個,遣工部差使。
皇莊?嘿,咱不稀罕,不過就是個莊園罷了,咱有的是錢,現下里莊子都五、六個了,再多一個也沒啥大用場,不過這爵位嘛,嘿嘿,還真是不賴。毅郡王,哈,咱的太平王爺夢算是成了一半了,好歹是個王了,只是這工部的差使卻有些討厭,純屬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娘的,老四那小子頭前也派過工部的差使,到了淮安,愣是讓底下那幫子奴才給好生整治了一番,遇上大水,險些連命都搭上,幾乎就是光着屁股跑了回來,不過老四也是個狠人,回過手將那起子官員整得丟盔卸甲,末了還上了道謝罪摺子,自稱才學疏淺,不通河工,愣是搬出佟國維說情,跑戶部去了,他奶奶的,就丟下個爛攤子等咱來收拾,真他媽的不地道。胤祚一邊磕頭謝恩一邊腹誹不已。
說來也不怪胤祚鬧心,雖說胤祚跳過了前頭幾個兄弟,先封了王,不過胤祚西征的功勞可是擺在明處的——無論是圖拉定策還是堅守昭莫多,甚或是陣斬策丹猛都足以將貝勒的帽子換成王的了,只是原本幾個朝中重臣都以為胤祚該派的是兵部的差使,有些個武將還為此上了奏本,沒曾想康熙老爺子卻將工部派給了胤祚。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自打靳輔倒了台,才短短七年時間,卻換了九任河道總督,銀子費了不少,河工卻每況愈下,除了這些個總督貪墨之外,外行領導治河也是個大問題。到如今黃、淮每年必澇,工部吃排頭這會兒都吃麻木了,那幫子阿哥更是聽到工部之名就繞着走。
現如今,幾個成年的阿哥中老三管了禮部,老五、老七沒啥大本事也混了個參贊禮部的差使,算是跟老三徹底攪到一快兒去了;老四管了戶部;老八會做人,這會兒雖說沒主管啥,可也得了個刑部參贊的差使,整日裏領着老九、老十倒也幹得起勁;至於老大,純屬頭腦簡單的武人,老爺子雖升了他王爵,但從來沒派過差使給他,基本屬於靠邊站的人物;老二身為太子,自然是得學習如何用人,那吏部的差使別的哥幾個也沒法跟他爭,就剩下兵部和工部空着。
原本所有的朝臣都以為憑着胤祚的戰功和知兵阿哥的名頭該是管兵部的最佳人選,就連那些子阿哥們也沒少私底下稱胤祚為丘八貝勒,現在可好,老爺子一道旨意下來,胤祚成了工部的頭兒,那伙子阿哥表面上道賀,心裏頭可是樂壞了,就等着看胤祚的好戲了。
老爺子這是在防着咱呢,不過是怕咱混軍隊裏,時間長了,一不小心建立了個山頭啥的,怕咱手中有了槍桿子,加上咱手裏還有錢,會起些不該有的想頭,嘿,咱不傻,老爺子愛防防去,可也別將工部這爛攤子砸咱頭上啊,晦氣!不管了,工部的事兒還是靠後再說,咱看看王府去。胤祚心急得很,剛下了朝,也沒回阿哥所,帶着人到禮部領了印信啥的,直接奔他的王府而去。
建制,啥叫建制?嘿,這會兒住所可不是你有錢想怎麼建就怎麼建的,得有個規矩——一、二品官的廳堂為七間九架;親王府正殿為七間,設前墀(月台);郡王府正殿五間,設前墀;貝勒以下正殿稱堂,不設前墀。若是一不小心建錯了房,那就叫逾制,輕者流放,重者砍頭,可不是鬧着玩的。
滿意,滿意極了。胤祚在王府內外逛盪了好一陣子,心裏頭美滋滋地。面對着偌大的一座王府,他能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