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非他來找我,我想見也見不着。」
兩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慘痛回憶,時間仿佛凝固了起來。
李雩站了起來,把厚朴按着坐在桌子對面的椅上,說道:「你不用太難過,我曾經錯得比你更離譜,不過我的運氣好,遇到了好人。你……你想再回到藥師爺身邊嗎?」
厚朴愕然了,萬萬沒想到李雩會這樣問。
「你不要誤會。」李雩揮了揮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如果你想回到藥師爺身邊,我就幫你成為天神。我是李雩,但我也是桑思齊。神的世界是怎麼一回事大概也弄清楚了,我可以自信地說如果你想要,我就能幫你做到,我自己也必須成為天神。」
這一番話驚得厚朴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證正果,位列仙班,那是多少修仙之人的夢想!如果不是早已得知李雩是天神下凡,他真會以為是痴人說夢。但是……但是他為什麼會覺得他想要趕他走?又為什麼會捨不得?
李雩又坐回到椅子上,無力地以手掩面說:「你可以休息了,我也累了。」
厚朴才走到門口,李雩又說:「厚朴,我要你教我游泳……還有,我以後只穿白衣。」
李雩忘記了在「上窮碧落下黃泉」里的經歷,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實然想到要學游泳,只是覺得自己已經有了新的目標,必須學更多,想更多。
他已經有了避水訣,但總覺得還不夠,他要變成強者,保護自己身邊那些所愛的人……還有儘快地找回萱萱,向她說聲「對不起」。他要為娘親服喪,雖然她已經投胎轉世。他要用一身喪服時刻提醒自己,有一件事情還沒有完成,那些曾經的錯永遠也不能再犯。
「雩……爺,你找到她的下落了嗎?」厚朴在門口鼓起勇氣問。
過了半晌李雩才沉痛地說:「沒有,但我總歸會找到的!我會幫你們回到藥師爺身邊,耐心地等等吧。」
李雩覺得自己和厚朴都一樣,都是做錯事的小孩,他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只是現在還不想說,長歌當哭必在痛定之後。
自從李雩成神後就一直在變,在此之前厚朴和紫蘇都一致認為他是在越變越好,而現在卻象是霧裏看花,時而冷酷,時而柔情,時而明察秋毫,時而異想天開,時而周到細緻,時而故意犯渾。
只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的精明算計,他的聰明才智天下少有。如果他有心向善將會是世人之福,而如果他向邪惡靠攏,世界也會滑落深淵。
……
六月十日晴
宜訴訟,忌沐浴栽植
李雩把結界裏藥師爺供的岐伯換成了玉皇大帝,這樣的虔誠讓紫蘇和厚朴很是滿意,他們不知道其實他只不過是想為自己留條後路,省得臨時抱佛腳,想來想去滿天的神佛索性找了最強的那一個。李雩心高氣傲,自認為也只有玉帝能配得上享受自己的供奉了。
正在給玉皇大帝上香,就聽見朱鶴翔大吵大嚷。
「不好了,不好了!」
朱鶴翔很少如此失態,也很少主動進到藥師爺的結界裏來,看來事情非同小可,全家人聞聲都聚了過來。
朱鶴翔一把拉過走在最後,手裏還拿着一支毛筆的李雩,說道:「快,快跟我來!懷書錦出事了!」
李雩跟着朱鶴翔走到廟門前,那棵懷書錦送的種子已經長成了一株一尺來高的小苗,那些嫩綠的葉子已有一半枯萎變黃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有誰敢動五百多年修行的懷書錦?
正在大家一頭霧水時,就聽見村南有一陣隱隱的轟嗚聲。香香的臉色大變,身形一動就要衝過去。
李雩連忙攔在她面前,大喝道:「你有多大的法力?不要去送死了,我去看看就是!」
「不行,我一定要去!你不是說我住在你家,就得為你幹活嗎?我這就去!」香香個子小小,拗不過李雩卻倔得象頭牛。
「唉!」李雩攔在她的前面,為了不自相矛盾又讓她象劉迎春似的想得太多,也顧不得那麼多口出惡言,「你去不過是送一具神仙的肉身給妖怪增強法力罷了,不要給我添麻煩!」
「你……你……」這話實在太傷人,香香繞不過去急得都要哭了,「這聲音和當年的小溪村一模一樣,他……他他又來了!我要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