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您說得真對!」
這時的通判郭沛海連忙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向沈玉亭施禮。
「回去我就往死了誇他,您說得准沒錯!」
郭通判說完之後,興沖沖地告辭而去,「嗖」的一下,猶如狂風席捲般沒了蹤影。
「就這急脾氣……」沈玉亭看着空空如也的官廳,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有些事,着急也沒用!」
……郭通判反正現在手裏沒了公事,家住得也近,他出了衙門沒多久就到了家裏,然後就奔着兒子的書房走去。
一到房間,他就看到自己的兒子郭滿胖乎乎的身軀陷進了椅子中間。
這小子在桌子上把書本筆墨亂七八糟擺了一個城池的形狀,似乎在玩兒什麼帶兵打仗的遊戲。
現在他那個胖乎乎的腮幫子仰面朝天,正熱火朝天地打着呼嚕……也不知睡了多久了。
見到兒子這付樣子,郭沛海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他不但忘了沈玉亭的那番話,甚至連自己為啥回家都想不起來了。
這傢伙隨手抄起一個畫軸,沒頭沒臉地就朝着兒子身上抽過去。
正在夢裏的郭滿,挨了六七下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是老爹回來查崗了!挨的這幾下,把他給疼得嗷嗷直叫!這胖小子先鑽桌子後跳板凳,靈巧之極地一溜翻山過嶺躲開了老爹的打擊範圍,然後虛晃一槍扯開攔截,衝出房門就跑!等他來到院子裏才發覺,現在離中午還早着呢!老爹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倒霉啊!一邊跑着,他一邊在心裏過了一遍家中的幾個藏匿地點,然後果斷地朝着花園裏的假山那邊跑去!……這邊的沈玉亭還不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傳授,差點就釀成了一樁慘案。
他一邊辦公一邊看着地面青磚上的光影,在等着午時發榜的這段時間裏,沈玉亭的心裏又是焦灼又是期待。
他家的淵兒考中了,就是至此一片坦途,要是能中案首,那就更是意外之喜!可是考試的事兒誰能說得准啊?
才華如海卻名落孫山的,簡直是太多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沈玉亭想把心思沉入公文,將這陣心煩意亂的感覺驅逐出去,可是眼前的公文,他卻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眼看着巳時以過,就要到發榜的時間了,沈淵的家中來了一位沈府的家人。
他說是家主沈玉樓在二分明月樓設宴,沈家那些學子都在那裏等着午時發榜,沈淵也在被請去之列。
沈玉樓還特意貼心地吩咐家人轉告他,沈淵少爺想去不想去都可以自便。
估計是經過了上次迷樓詩會之後,沈玉樓也擔心沈淵不喜歡那樣的場合。
不過族長沈玉樓雖然這麼說,沈淵還是決定去一趟,因為到時候二分明月樓上,也不全是他討厭的人。
最起碼沈渙和沈玉台都和他關係不錯,於是沈淵跟母親說了一聲,換上衣服就出發了。
照例是龍小羽給他當書童,一路到了二分明月樓。
沈淵想起當初「夜行海棠」一案中,他跟蘇小棠第一次接觸就是在這裏,沈少爺也不由得一笑。
在那之後好像經過了好多事,好像過了好長時間,但仔細一想,也不過才一年而已。
等沈淵來到了樓上,二分明月樓的二層以上已經被沈家包了下來。
穿過下面的散座一路上樓去,沈淵人還沒到,就聽到樓上的年輕人正在高談闊論。
就在這時,樓梯上的沈淵就聽得鐘鼓樓上,正在敲鐘……午時到了!……巡撫趙宏圖手裏端着一杯茶,此時在他們府衙大堂里,一排排的長桌上擺得滿是試卷。
閱卷的學政官正在分工合作,最後檢查中試的試卷。
這裏邊最重要的就是後幾位和前幾位,考中的最後幾位和淘汰的試卷中還要評出優劣,反覆商榷,才能確定誰上誰下。
而前十名則是和考生的榮譽息息相關,自然要更加仔細地審閱,才能保證公平。
趙宏圖的心思完全不在手裏的茶杯上,眼看着午時說話就要到了,他關注的其實是沈淵有沒有在這前幾名當中。
說實話,沈淵再次高中案首這種事,連趙宏圖都不怎麼敢想,畢竟這次揚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