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劉窮理心裏想着自己就是伍岳陽,他回憶着這副在自己腦海中構建出來的場面,只覺得一陣惡寒!後背上的汗毛刷刷地泛起,連他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恐懼。
「督公大人,我……這是為啥呀?」
此時的伍岳陽語無倫次地說道:「從頭到尾我都沒看見人,就聽他們說了這沒頭沒腦的兩句話!」
「當時他們真的轉回身,看到了我的背影?
然後就因為這點破事兒,沈淵就非得弄死我不可?
這到底是因為啥呀?」
「這你不用管,」就見這時的李浚往椅背上一靠,長長地吸了口氣之後,淡淡地說道:「你把聽到的那三個字再說一遍,就是他們說找到了的那件東西。」
「……移山策!」
伍岳陽臉上滿帶着疑惑和驚愕,重複了一下這三個字,然後他又接着說道:「或許是衣衫冊,沂山也有可能!」
「好了,帶下去!」
這時的督公李浚一聲吩咐,伍岳陽隨即就被人帶離了東廠。
隨後督公李浚向着身邊的人吩咐道:「這傢伙不用帶回詔獄了,找幾個機靈可靠的人,從外面找一處民宅把他看管起來。
「這傢伙,將來我有大用!」
「是!」
身邊的人隨即領命而去。
而這時的督公李浚坐在廳堂里,把這件事前後左右仔細想了一遍。
「移山策」這三個字,一聽就是了不得的東西!看來是沈淵在開辦博覽會的時候,秘密展開行動,得到了這個東西。
瞧這意思,那玩意兒對沈淵十分重要,以至於他得到了移山策這個消息,這傢伙不顧一切地想要隱藏。
通過伍岳陽交代的這件事,想必當初沈淵一定看到了伍岳陽離開的背影。
但當時伍岳陽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他的表現也完全像是心裏沒鬼,所以沈淵並沒有朝他下手。
想來是因為伍岳陽鎖門的時候,一點都沒背着人,這件事讓沈淵覺得這個商人的威脅不大。
何況當時還是萬國博覽會第一天開業,當晚上就丟了一個店鋪東家,畢竟對博覽會也很不利。
於是沈淵並沒有把他當回事兒,似乎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然後就是伍岳陽偷稅被人抓住,被從博覽會裏面攆走,沈淵也並沒在意……直到他再次出現在沈淵的視野里!當時伍岳陽被李恩抓住之後,李恩試圖利用這傢伙和沈淵的仇恨來對付沈淵。
直到這時沈淵才忽然意識到,那天無意之中被伍岳陽聽到的兩句沒頭沒尾的話,或許有一天會成為他巨大的漏洞!所以沈淵必須消滅掉這個危險,哪怕伍岳陽已經把當初的那兩句話完全忘了,他也不願去冒這個險!如此說來,整件事就能說得過去了。
經過通盤思考之後,李浚也終於得到了最後的結論。
沈淵拿到了一件東西名為「移山策」,這東西不但至關重要,而且沈淵還在拼命封鎖消息!這是他一個巨大的弱點,這麼拼命背着人的,能有什麼好事兒?
還有那個伍岳陽,這傢伙雖然只在博覽會裏呆了一天,但他聽到或看到的事,其重要性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傢伙必須好好保護起來,說不定日後還能在他嘴裏掏出些有價值的情報。
於是督公李浚面色陰沉地想了半天,隨即開口讓人把自己的兩位得力手下傳進來…………過午之後,呼嘯了一上午的寒風漸漸小了,午後的太陽也終於有了一點溫度。
京師的冬天乾冷乾冷的,在南方住久了的人在這裏過冬,會覺得雙眼乾澀,嘴唇乾裂,連指甲附近的皮膚都會生出不少倒刺……一碰就疼。
當朱常洵來到福王府中行知大師的小院子時,看到行知大師正在院子裏洗臉。
用井裏剛打上來的水洗了臉和頭髮,隨即從大師的頭頂上,一股熱氣騰騰的水霧就在太陽底下蒸發起來。
大師一邊示意朱常洵坐,一邊從自己身上把一條陳舊的布帶子解下來。
這條帶子是用來綁住他寬大袍袖的,一般僧人幹活時,挺大的袖子不方便。
他們都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