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李浚的這句話,釋放了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這時的駱大人生怕沈淵回答時一時不慎,掉進了李浚的圈套。
他的眼神連忙看向了沈淵,想要提醒沈少爺注意。
而這時的沈淵卻根本沒抬頭看任何人,他一邊看着仵作翻動李恩的屍體,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哦……督公您說的是李恩強搶民女的時候,見義勇為的那個家丁吧?
昨晚我沒帶他來。」
「您是想謝謝他嗎?
倒也不用那麼客氣。」
「什麼?」
此刻的駱思恭聽到這裏,心裏不由得一顫!這位沈少爺,居然毫不猶豫的就把督公李浚質問他的話頂了回去,簡直是一點沒客氣!這傢伙怎麼這麼大膽子?
那可是東廠的掌權者啊!而這時的李浚聽見沈淵的話,都要把他給氣樂了。
就見這老太監咬着牙,用他那副公鴨嗓向着沈淵冷冷地說道:「謝他?
我為什麼要謝他?
我兒李恩的死,都是因他而起!」
「……都是因李恩強搶民女而起!」
沈淵聽到這裏,隨即回頭向督公李浚看了一眼。
看他的眼神好像有幾分沒好氣兒,就像是心裏覺得這個威風凜凜的督公,有些不識好歹似的。
「我覺得督公真應該感謝我那個家丁,因為你乾兒子要搶走的那個女子,是太后特赦的教坊司姑娘。」
就見沈淵淡淡地說道:「二百四十個姑娘,回家的有二十位,剩下的二百二十個就在博覽會裏當女掌柜,現在還幹得好好的。」
「可萬一要是哪天太后問起來,說這些姑娘里死了一個,還是被你乾兒子李恩姦殺而死的,督公你怎麼對太后交代?」
沈淵冷冷地說道:「廠督大人你要是覺得光破案子沒意思,咱就把這事兒翻騰出來,讓它大白於天下,咱們好好說道說道?」
此時的李浚聽到沈淵竟然是毫不相讓,立刻把他嗆得瞠目結舌!這位東廠督公的眼神越發陰冷了下來……沈淵的態度,讓他萬萬都沒想到。
可是李浚卻不能順着這個話題再往下講了,因為他什麼話都反駁不出來!這個沈淵竟然對自己毫無敬畏之心……他哪兒來的這麼大的膽子?
此時的督公李浚冷冷地笑了笑,然後他一邊用鷹鷲一般的眼神看着沈淵,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也好……來日方長嘛!」
「咱們騎驢看唱本,慢慢走着瞧啊!」
「沒那麼長!」
沒想到沈淵臉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李浚,說道:「今年我才二十,你都多大歲數了?」
「沒幾年的功夫你就該瞧不見了,我的日子可還長着呢!」
「你說什麼?
啊?」
「破案破案!大家都少說兩句,沒事聊什麼閒天兒?」
這時的駱思恭見情況不妙,趕忙過來打圓場。
此刻這位錦衣衛都指揮使,額頭上的冷汗都要淌下來了!沈淵剛剛一番話,就像抓着李浚刮玉鱗一樣,句句嗆着這位督公來,完全沒留一絲情面。
聽得駱思恭又是想笑,又是暗自心驚!「這個沈淵,他真是不知道啥叫害怕啊!非要往死了得罪李浚,對他有什麼好處?」
此時的駱思恭心裏暗自想道:「這一下沈淵跟東廠算是結了仇了……這傢伙可真能惹禍!」
「看剛才的意思,我要是不攔着,再說幾句他能當場拔出刀來,把人家廠公給砍了不能?」
……駱思恭當然也知道,今天這件事其實完全不怪沈淵,要怪就怪那個東廠督公李浚。
要不是他不陰不陽地提起了那天跟李恩打架的風傾野,要把他往案情里牽扯,沈淵也不至於當場噎得他死去活來。
話說這位東廠督公位高權重、威名赫赫,他平常像這種說話的方式都已經養成習慣了,除了天子之外,他跟誰都是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
可是偏偏他手握生殺大權,天下又沒幾個人敢跟他正面頂撞的。
所以李浚這種囂張跋扈慣了的人,見到沈淵這種脾氣又臭又硬的…
第1269章:陰狠殘暴難相讓、一步不退、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