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寬大轎子抬回來的兒子,裕王妃的眼淚珠子是一顆接着一顆的往下落。
好不容易等到千牛衛和宦官都走了,問了究竟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兒,裕王妃才放聲大哭。
而且她邊哭邊罵:「你們姓柳的都不是東西!皇兄懲罰我兒也就算了,但用得着打六十大板嗎?這不怕把人打出個好歹來?
還有四皇兄,他就是一個鐵心腸人嗎?我兒都這麼慘了,還要帶去宗人府懲罰?還有沒有一點兄弟情誼?啊?」
旁邊的裕王只能賠笑,半句話都不敢講。
還講什麼?
一說話不管對錯,肯定是挨罵。
不過看着兒子被打得爬都爬不起來,裕王心中對於自己的二皇兄也是有埋怨。
瞧瞧你生的什麼兒子!
這幾個孩子玩鬧耍點小錢的事情,還去繡衣衛舉報了?
真是活該被打得那麼慘!
「好了,爹,娘,這次是兒子做得不對,你們別傷心,以後我不會這麼做了。」柳銘淇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道:「且讓我多休息幾天吧,也好多總結一下教訓。」
「嗯嗯嗯。」
裕王妃聞言連點粉臻,「兒子你好好修養,等到完全恢復了再說。至於錢的問題,你不要擔心,娘這兩天就給他們送去。但是我呸!他們也真好意思收這錢!」
「咱們家的錢夠嗎?」柳銘淇問道。
「夠!夠!」裕王此時展示了自己的存在,「眼下皇上不就賞了三千兩黃金嗎?再有我們用錢的地方也不多,這些年來有不少積蓄,總共拿八萬兩白銀出來,賺回來也是兩三年的事情。」
兩夫妻問都沒問柳銘淇為什麼要承擔那麼多。
自從柳銘淇從河裏死裏逃生以來,兩夫妻對兒子最大的期望就是平平安安的,別的什麼都無所謂。
他們雖然說得輕巧,可柳銘淇也明白,家裏的底子可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厚。
但裕王妃很聰明,她言語的意思是直接把賠償換成白銀,而不是黃金,這就減少了損失。
拿着黃金到外面的錢莊去兌換,是可以得到一比一點三的匯率的,一兩黃金可以換一兩三錢白銀,這樣拿出六千多兩黃金就換得了八萬兩白銀。
到時候拿了八萬兩白銀給禮王府,難道他們還敢不認?
官方就是這麼一比十換的啊,我沒有黃金,只能拿白銀來賠償,難道不行啊?
皇帝都不會因此而責難我!
但再怎麼的說,六千多兩黃金也是八萬兩白銀,對於裕王府來說,相當於是一年不吃不喝的全部收入了。
家裏的核心人物只有三個,然而家裏的僕人們和傭人們,還有他們的家人,加起來有兩百多人。
要負責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再加上場面上各種婚喪嫁娶的人情往來,裕王和裕王妃又並不吝嗇,親王雙俸也不會剩下多少。
家裏做的生意又不算大。
京城周圍才五家酒樓,規模只能算是中小,幾千兩的收入也不多。
也就是柳銘淇被封為世子的那一個「世子雙俸」,還有皇帝節慶日的賞賜,才是每年能存下來的,然後拿來做各種應急備用,還有給柳銘淇存老婆本。
如今賠了這麼多錢,相當於一年什麼進賬都沒有,開銷還是一樣的多,自然是讓裕王府有些拮据的。
……
待到父母離開,柳銘淇便讓大柱叫家裏的大管家田榮過來。
今天的大柱並沒有像昨天的池三一樣,被繡衣衛給抓起來暴打。
因為今天是去毆打一位國公爺、宗室子弟,柳銘淇他們下手倒是無所謂,只能算內部矛盾。
但如果換成了這群奴僕去幫着打的話,即便景和帝再怎麼的寬厚,大柱他們也得是被打斷雙手雙腳,充軍邊塞的下場。
所以他們都站在旁邊看,然後等到自家少爺小姐被抓了之後,再去家裏報信。
其實先前禮王和肅王進宮之前,許多宗室已經來求見皇帝了,包括裕王和怡王都去了,可景和帝都沒有讓他們進來。
田榮很快便急匆匆的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