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些人稱呼柳銘淇為「柳師」呢?
原因太簡單了。
他們在參加殿試的時候,柳銘淇就在殿上做了一篇足以名傳千古的文章《師說》。
因為是為了他們而做出來的,相當於當面教導了他們,所以這一批的進士們、甚至是落榜的貢士們,都把自己視為了柳銘淇的學生。
剩下的翰林院老一輩的學士們,雖然不是柳銘淇真正的學生,但他們從柳銘淇的《將進酒》開始,再到柳銘淇的《勸學》等等,都實際上受了柳銘淇很多的教導。
所以這個時候,在這個柳銘淇生死相關的時候,他們都不會袖手旁觀,想都不想的跟着去救柳銘淇。
當然了,裏面肯定也有一些不情願的人。
但大勢所趨之下,他們又不敢不去。
你不去的話,那就是被大部分人給孤立了不僅僅是現在的翰林院同僚,更有那些走出去的翰林院眾人,他們肯定也會看不起這些人。
翰林院的人是什麼?
大部分都是未來六部的中高層官員。
六部尚書、幾位丞相等等,也多是來自於此。
他們要是想要打壓哪個人,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且人家還不叫打壓,這叫懲罰異端。
翰林院的學子們出來鬧事兒,在氣勢上就要更加足一些。
首先別的人就要主動的給他們讓行,然後一路上巡捕們還得護着他們,免得他們受到傷害。
不開玩笑!
裏面起碼好幾位狀元、榜眼、探花,就算不是的,人家翰林院檢討、翰林院編修等等,未來未嘗不是丞相的料。
這些人你敢得罪?
君子報仇,三十年不晚呢!
老百姓們想得更加簡單了,他們覺得這些天上下來的文曲星,天生就比他們聰明,要比他們有話語權,願意聽從他們的。
翰林院學子們一路上走的是筆直的御街。
受到了他們口號影響,跟在他們後面的老百姓,沒有一萬也有好幾千。
這麼多人匯聚到了皇城的正門前時,那又是一番別的景象。
本來足夠擁擠的人潮,變得越發的擁擠不堪了。
……
一群群的各式各樣的人圍攏之餘,他們並沒有停歇。
無論是士子們,還是老百姓們,統統都大喊着「裕王」、「怡王世子」和「皇上」,聲音大得幾公里以外的皇宮都能聽見。
坐在御書房的椅子上,皇帝聽着這些大喊聲音,不覺心裏有些得意。
「子宣啊,你這是動員了多少人?」他問身旁站着的繡衣衛大都督道。
「回皇上的話,微臣只是派了上百個繡衣衛探子,因勢利導他們去把心中的情緒發泄出來而已。」高敬道,「至於那些國子監學子們,還有翰林院學士們,可都是自發前來的,微臣可沒有那個能耐來調動他們。」
「那按照你這麼說,老百姓和文人士子們還是很同情銘淇和銘璟囉?」
「回皇上,是這樣的。」高敬點頭道:「普通老百姓想得不多,他們覺得兩位殿下都拼死為大康立下了大功勞,怎麼還要被抓起來,然後砍頭呢?這完全沒有天理嘛!
學子們懂得多一點,他們同樣就更加不能接受了!您想想看,明明做了正確的該做的事情,卻還要被抓起來,這符合他們平日裏學習的那些道理,那些大義嗎?」
景和帝笑了,「你這也是在外面說得誇張了……怎麼可能砍頭?」
高敬賠笑了一下,沒有反駁。
他心想,王智耿那群人不就是這麼說的嗎?
按照祖宗法令,柳銘淇、柳銘璟和柳銘宥最差都是一個宗人府幽禁十年、二十年的處罰呀。
這可不是別的祖宗立下來的法令,而是英明神武的太祖立下來的。
這就更顯得有權威性,更不容易反駁和推翻。
最近一段時間,宗人府宗正肅王殿下不就是為此而苦惱萬分嗎?
「那麼按照你所想,你覺得他們應該受到什麼處罰?」景和帝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