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軍隊並沒有在渠勒城耽擱太久的時間。
在這西域的地兒,還是先把正事做了再說。
但這麼一路跋山涉水還是很疲倦了,將士們都還好說,戰馬卻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恢復。
因此他們在又休息了一天之後,第三天便啟程離開。
離開渠勒國的時候,隊伍中多了上百輛大馬車,還多了一個人,那便是渠勒國的將軍費力丁。
「銘淇,我說你帶這麼一個累贅幹什麼?」柳銘璟看着身後十幾米外,和熊大寶聊得火熱的費力丁,不覺好奇:「他和我們相處得久了,不就能知道我們是大康人了?」
柳銘淇道,「我們在西域冒充的是吐蕃人,除了這群吐蕃漢子之外,多一個渠勒國的將軍幫我們解釋,西域人會不會有先入為主的印象,就像是渠勒國一樣?」
「咦,你這麼說倒是很有道理啊。」柳銘璟點了點頭,「你真狡詐!」
「費力丁十幾歲開始就去了于闐、樓蘭、龜茲等國去遊歷,認識的人很多,這樣的人最適合當我們的擋箭牌。」柳銘淇說道:「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多主動?一個熱情的帶路黨,多好啊!」
「可你不擔心他知道我們的身份,最後出賣我們?」柳銘璟又問。
「等到他知道之後,你說他是願意跟着我們發財,還是願意投靠兇殘的回鶻和西羌?」柳銘淇道,「我看以後啊,說不定他更願意跟着我們回大康去!」
「他要去?」
「不管他願不願意,先給他畫個餅唄。大康的好誰不知道?去那邊做一個富家翁,肯定比他這個小破城的將軍好呀。我就不信他不心動。」
「你真是奸詐啊!」
聽着柳銘璟又說了一遍,柳銘淇對身後的大柱吩咐了一句,大柱便騎馬往前面走去了。
不一會兒,前面的西旦頓珠就跟着大柱回了來。
「大人!」
西旦頓珠用生澀的吐蕃話,恭敬的打着招呼。
「你們的錢已經領到了,為什麼不跟他們回去,還願意跟着我們去冒險啊?」柳銘淇一邊騎馬走着,一邊問他。
「大人您豪爽,不但給足了錢,還多給了十兩銀子。」西旦頓珠說道,「但我們窮慣了,所以先讓那些弟兄們回去把錢送給我們的家人,然後我們跟着幫您做事兒!就算是有什麼危險,我們也不怕的,您可以信心我們!」
他還不能熟悉的說大康話,這話還是旁邊繡衣衛密探給翻譯的。
柳銘淇笑了,「如果我們有風險,說不定就是面臨生死大戰啊,你們摻和進來可不好,有可能丟命的。」
「我們的命賤,丟了也沒什麼,大人您也肯定不會不管我們的家人。」西旦頓珠憨厚的一笑,「但如果我們混出來了,那麼我們的子孫後代都不用跟着我們受苦了!他們會成為驕傲的大康人,活得有個人樣!」
因為高原氣壓的緣故,吐蕃高原的環境是非常惡劣的。
通常這裏的生育率都很低,生下了孩子能活着長大的都不多。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大一塊地方,還沒有什麼外敵入侵,居然千年以來就是三四百萬人的緣故。
然後不是老爺們的吐蕃平民,尋常日子也過得很辛苦,能吃飽飯的日子都不多,還會遭遇各種惡劣的天氣。
有時候說不定暴風雪一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用朝不保夕來形容他們,也是毫不為過。
然後他們還沒有大夫幫忙治病,有的只是巫醫,大部分時間都沒有用,全靠自己的身體素質熬過去。
大人很多時候都熬不過去,更別說小孩子了。
西旦頓珠的七個兄弟姐妹,能活着成年的只有三個,而他自己的兩個孩子,也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所以他發誓,一定要讓自己以後的孩子能活着順利長大。
在這種情況下,柳銘淇等大康貴人來到了他們村落,就給了西旦頓珠改變命運的機會。
他很努力的抓住了第一步,然後就想更加努力的抓住剩下的。
不僅僅是西旦頓珠,還有他的一群老鄉們都是這樣。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