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底下的人叫醒的時候,鄭伏璋正摟着兩個姨太太睡覺。
經歷了那麼多年生生死死、打打殺殺,鄭伏璋現在從來不虧待自己。
如今的他,兒女一大堆,老婆一大堆,家裏財富一大堆,手下的夥計一大堆,日子簡直是說不出的美好。
也就是最近帝京府給了他不少壓力,讓他不得不忍痛每天拿出兩千石糧食出來,以四十文一升的「低價」出售。
但是從第三天開始,鄭伏璋就沒有再拿兩千石了,逐漸變成了一千八百石、一千六百石……直到昨天商議了,今天只出貨一千三百石,其餘的全部用石頭魚目混珠。
也不僅僅只有他這一家子在做,大家都在說,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苗黑子再黑,他還能把人全部都給殺了不成?
說起來,還是黃澄澄的小可愛最美啊!
一想着自己地庫裏面不斷增加的金元寶,鄭伏璋就覺得心裏踏實,很實在。
其餘的一切都比不上金元寶來得有安全感。
管家在外面急匆匆的叫喊,把鄭伏璋給叫醒了,鄭伏璋是一臉怒氣的光着膀子跑了出來。
「老關,你想死了是吧?這才什麼時候?天塌了還是地陷了?啊?」
鄭三爺威風凜凜的呵斥着自己的老管家。
可是老管家臉色早就很難看了,他都顧不得解釋,臉色蒼白的道:「三爺,出事了!糧車被帝京府巡捕衙門給截了!」
「劫了?」鄭伏璋嚇了一跳,「他們開始公然搶糧食了?」
「不是劫道的劫,而是截停的截。」老管家道,「現在兩個夥計正在外面呢,看他們的樣子,嚇得不輕。所以我才來叫您的!」
鄭伏璋一聽,二話不說就往外走。
邊走他邊問道:「吳浩呢?吳浩怎麼沒有來?他被扣下了?」
「不知道,只來了兩個夥計,問他們,他們一句話都不敢說,進來就跪着,渾身都在發抖。」老管家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哦,對了,他們還拿着一個大木匣子,不知道裏面是什麼。」
兩人說着說着,一會兒便抵達了客廳。
只見有兩個夥計跪在客廳裏面,而且渾身跟打擺子一樣的,抖個不停。
「你們這是怎麼了?」鄭伏璋皺起了眉頭,「到底怎麼回事,慢慢說給三爺聽!」
兩個夥計卻一聲不吭,只是一個人把旁邊的木匣子捧起,顫抖着遞到了鄭伏璋的面前。
「什麼東西,這是?」
鄭伏璋也不疑有他,順手就一掀,打開了木匣子。
結果觸目可見的就是一個血淋淋的腦袋。
「媽呀!!」
鄭伏璋臉龐一抽,嚇得往後退,卻不防把高腳小桌都給打翻了,上面的瓷器掉落在地,啪嗒一聲的摔成了碎片。
老管家也看到了這一幕,一張臉馬上就從蒼白變成了慘白,直接癱倒,哭喊着道:「老天爺啊,你們兩個混帳東西啊,帶……帶這個回來幹什麼呀!?」
鄭伏璋畢竟是手裏有過人命的人,年輕時廝殺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這種場景。
只不過事出突然,好幾年養尊處優的他,忽然看到了血淋淋的頭顱,有點不適應罷了。
很快的,他就掙扎着重新站穩,怒目瞪着兩人:「說!到底怎麼回事?不仔細說,我扒了你們的皮!吳浩呢?他死哪裏去了?!」
這時,一個夥計才用顫抖的哭腔道:「三爺……這,這就是吳管事啊!」
「啊!?」
鄭伏璋倒吸了一口冷氣,再仔細一看死不瞑目的頭顱,只覺得腦門像是一大盆冰水直接澆下來,讓他在這盛夏的日子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喃喃自語,不敢相信。
另一個夥計直接哭了起來:「今天我們才從倉庫里出來,還沒走多遠,就被帝京府巡捕和衙役們圍住了,帶頭的是府尹苗炎苗大人……他二話不說直接就讓衙役們把大米和麥粉給倒出來,然後稱重,說有700石的石頭……」
「但是不至於啊,不至於啊,怎麼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