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道目光之後,更多來自黑暗之中的目光鎖定了安維斯。
不過在這些目光之中,其中一道目光的主人,卻給了安維斯一種異樣的熟悉之感。
藉助大陸命運之網那奇蹟之力的加持,安維斯混身冰冷的感知到,那道宛若烈焰般幽幽燃燒的目光長久駐留於他的身上。
與他曾經在另一個世界的光輝秘境中見到的如出一轍的幽綠色火舌,自他的心靈中升起,虛幻的舔舐着。
殘酷的現實擺在他的眼前:觀星者果斷的做法,的確拖延了它們的腳步,但絕非一勞永逸。
早已被驚動了的它們,即便失去了觀星者這個信標,但也依然能夠在漫長的時光中,逐漸找到通往主物質位面的路。
而主動選擇遺忘這段記憶的觀星者,儘管將它們的腳步拖延了數千年,但已經無法做出更多的準備。
事實上,安維斯倒也能理解觀星者當時的選擇。
還沒有傳奇階存在的人類,是絕對無法抵擋歸來的古老恐怖存在們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可能拖延時間,拖延到人類破解九階極限的壁障,誕生出真正的傳奇強者為止。
但當了解了這一切之後,安維斯卻發覺,他現在面臨的情況又有所不同。
觀星者的舉動的確拖慢了牠們歸來的腳步,但這絕非一勞永逸。
並且,在他原本的時間線,觀星者的佈置已經被他徹底攪亂,再加上莫名出現的『重疊區域』,以及那些突然活躍起來的異神教團,這一切都給了他一種危機感。
域外存在與主物質世界真正的距離,或許比所有人預計的都要近的多。
越細想,安維斯越覺得問題嚴重。
原本以他九階預言師的實力,只要能成功返回,那麼保下奧利文迪家族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哪怕是大陸三大勢力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為了一個奧利文迪家族的領地,就與一名九階預言師不死不休。
但如果敵人換成那些自冥古的黑暗紀元便已經橫行世間的恐怖存在,那麼問題就完全不同了。
當域外存在真正返回主物質世界時,沒人能獨善其身。
這時,安維斯的突破狀態也走到了尾聲,隨着命運之網加持的離去,安維斯頓時從那種宛若神明一般的狀態中脫離出來,此前的那些晦澀目光也紛紛消失,仿佛只是一場幻覺一般。
只有自身精神海深處,那宛若奇蹟般的力量在時刻提醒着他,這一切真實不虛。
雖然未能按照原計劃前往過去,但在陰差陽錯之下,他如今還是成功突破了九階預言師,此行的根本目的已經達成。
想到此前鴿子告訴他的訊息,安維斯試着感知了一下在他精神空間中,那座高等精靈先知留給他的奇異銀色方尖碑。
似乎受到他穿梭時空的行為所刺激,方尖碑此刻閃耀着異常燦爛的銀光,隨着安維斯的精神與之碰觸後,一個虛幻的亮點忽然出現在方尖碑中。
安維斯在冥冥中有種感覺,只要他以自身意志觸碰那枚亮點,便能夠重返原本的時空節點。但同時,方尖碑的力量也將被徹底消耗。
看着那枚微微閃爍的亮點,安維斯的動作卻忽然陷入了遲疑。
真的要就這樣回去嗎?
猶豫片刻,懸浮在半空中的安維斯低下頭,俯瞰着腳下被清晨的朦朧薄霧與淡金光輝籠罩的城市。
雖然天色尚未放亮,但大街小巷上已經人來人往,許多早早起床的普通人們,正在為了今日的生計而奔波,其中不乏開着系統面板的玩家們的身影。
魚貫的人流,宛若城市的呼吸一般,在安維斯的眼中,這座睡眼惺忪的城池正在緩緩醒來。
雖然少數大陸頂端強者被他突破的聲勢驚動,但對於佔據絕大多數的中低階職業者與普通人而言,命運之網的變故,其實距離他們很遠、很遠。
注視着這一切,安維斯目光逐漸變得堅定下來。
他不能就這麼回去,如果古老存在們的回歸是一個必然,那麼他就必須想辦法找到一個應對之策。
而這條時間線的存在,就是他的一個寶貴的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