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道,但她總覺得路道深處有陰森樹影婆娑,樹上吊着的人在風雪間凍成冰棱,隨風慢悠悠地晃着。
邢深在邊上說了句什麼。
聶九羅緩過神來,但沒聽清:「你說什麼?」
「余蓉那頭是保住了,據她說,還馴了個什麼,到了之後,我再和她詳談。阿羅,你一起嗎?有咱們三個,有螞蚱,我覺得只要好好規劃,前景也不算很差。」
前景?十二個人生死不明的,談什麼前景呢?
聶九羅隨口回了句:「我還有工作要忙,回去了,還得參賽。」
沒錯,參賽,老蔡讓她多拿幾個獎來着。
還說要介紹一個青年才俊給她認識.
這一刻,聶九羅覺得自己過得真是有點割裂。
邢深不說話了,頓了會才開口:「阿羅,我覺得,你自己的事可以先放一放。蔣叔現在被抓了,萬一他扛不住,把你給招出來了,你覺得,你還忙得了工作、參得了賽嗎?」
聶九羅抿了抿嘴唇。
「而如果他沒把你給招出來,阿羅,那就是拼命在保你啊,你就這麼放着他不管嗎?蔣叔對你,一直是不錯的,如果沒他,也沒現在的你了。"
聶九羅冷冷回了句:「我沒說不管他,該幫忙的時候,我會出力的。還有,剛我問過你,你沒回答我如果那兩個人傳的話是真的,你預備怎麼辦?你和余蓉匯合了之後,會立刻帶人上南巴猴頭嗎?」
邢深沉默。
聶九羅覺得好笑:「帶或者不帶,答一句就是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更傾向於怎麼做。」
邢深斟酌了一下:我很想救人,但這明顯是個圈套,去了也是有去無回。我傾向於先保存力量,再尋找機會。」
聶九羅嗯了一聲:「那十二個人呢,萬不得已,也就放棄了?」
邢深不敢說這話:「這我得回去,問問大家的意見,這麼危險的事,我不能幫別人做主。」
聶九羅笑了笑,說:「懂了。"
味女齒聶九羅沒有把車子開到商場大門口。
她在街口停車,目送邢深拎着裝螞蚱的行李袋一路過去,直到看着他上了車,才掉轉車頭,去板材廠還車。
邢深的回答,其實很客觀。
對方敢設這個局,一定額外佈置了什麼,誰敢拍板上南巴猴頭?而且蔣百川一行差點全軍覆沒,剩下的人多半已經是驚弓之鳥了。
大家的意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定是什麼「從長計議」、「不要衝動」、「慢慢來」。
然後呢,果子就那樣,一個個地掉了?
聶九羅把車子開下路道,疲憊地在方向盤上趴了會。
天還沒亮,皮卡車的暖氣聲響不小,效果卻幾近於零,聶九羅只覺得前心後背,腳上腿上,一陣陣涼意夾擊。
希望如邢深所說,對方只是「虛張聲勢」吧。
她摸出手機,想給自己約輛車,頁面亮起時,才發現「閱後即焚」有條未讀消息。
難道是蔣百川那頭回的?
聶九羅瞬間坐起,點擊閱讀。
是炎拓發的。
你們的人是不是出事了?
看了一下發送時間,是在一個多小時之前了,那時候她正忙,沒注意。
聶九羅鍵入:是,你知道什麼?
她暗自祈禱炎拓可別睡覺,最好能立刻回復、馬上。
很顯然,這一晚於炎拓,也是個不眠之夜,那頭秒讀,然後回復:知道得不多,聽說是一鍋端,有個姓蔣的受傷了,被崩了半隻腳。
聶九羅捧着手機看了半天,文字都焚毀了,她還對着空白的屏幕發怔。
被崩了半隻腳是什麼意思?怎麼一上來就把人給打殘了呢?
她定了定神,再次鍵入:知道人被帶去哪了嗎?
炎拓回:不清楚。
聶九羅有點失望,眼看着手機屏幕光黯淡下去,心裏說:關我什麼事呢?
可下一秒,邢深的話又似乎響在耳邊:蔣叔對你,一直是不錯的,如果沒他,也沒現在的你了。
炎拓也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