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容清姿早已控制不住地淚流滿面,卻在聽見慕淺後面那句話時,驀地看向她。燃字閣 www.ranzige.com
眼前一片支離破碎的場景,慕淺的臉也是模糊不清的,唯有那雙眼睛,透着惋惜,透着遺憾,透着難以言喻的傷痛。
「你說什麼?」容清姿微微顫抖着開口。
慕淺依舊努力地握着她的手,「我起初也以為,爸爸應該是背叛了你,欺騙了你,我應該是他和盛琳的女兒……」
聽到這句話,容清姿驀地反手緊緊抓住了慕淺的手。
慕淺輕輕笑了笑,隨後才伸出手來覆上她的手背,「所以我今天,跟陸沅一起去做了親緣鑑定。陸沅你知道嗎?陸與川和盛琳的女兒……」
容清姿沒有說話,她只是死死地看着慕淺,眼淚依舊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媽媽。」慕淺又喊了她一聲,才繼續道,「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認為爸爸背叛了你,欺騙了你。可是我想告訴你,我和陸沅的鑑定結果,是全同胞關係。」
全同胞關係,即同父同母。
她和陸沅,不是同母異父或者同父異母,她們是親得不能再親,同父同母的親生姐妹。
拿到這個結果的瞬間,慕淺無力收拾自己混亂迷茫的心境。可是只一瞬間,她就想到了容清姿。
而聽到這個結果的容清姿,整個人都僵住了,連眼淚都凝在眼眶,沒有再繼續落下。
她張了張嘴,再度顫抖着重複了那句:「你說什麼?」
「我不是你生的,我也不是爸爸生的。」慕淺低聲道,「他沒有騙過你,他沒有背叛過你……」
容清姿身子驀地一晃,眼眶中凝聚的眼淚再度滾落。
這一回,她的視線終於清晰起來。
她看着慕淺,久久地看着,許久之後,她才緩緩搖了搖頭,自欺欺人一般地呢喃:「不可能……不可能……」
自始至終,慕淺都表現得很平靜,平靜地異於常人。
「拿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我也覺得不可能。」慕淺輕輕開口,甚至還帶着一絲笑意,「兩個將我撫養長大的人,怎麼着,也應該也應該有一個是生我的吧?可是沒有……媽媽,陸沅和陸與川,是做過親子鑑定的,她真的是陸與川的女兒。」
也就是說,她,也肯定是陸與川的女兒。
容清姿也好,慕懷安也好,通通都是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容清姿周身血液都在那一瞬間變得冰涼。
慕淺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她握着的容清姿的那隻手,一點點地涼了下來。
「媽媽……」慕淺又低低喊了她一聲。
許久之後,容清姿才終於有了反應,卻是笑了一聲。
她是笑着的,可是眼淚卻再一次肆無忌憚地洶湧而出。
「你不是他的女兒……你不是他的女兒……」她喃喃地重複着,「他沒有騙我,他沒有騙我……」
慕淺始終安靜無聲,只是靜靜握着她的手,任由她的情緒宣洩。
而容清姿笑着笑着,卻漸漸地哭出了聲。
她這一哭,再度引起了周圍人的關注。
餐廳的工作人員自先前那一巴掌後就格外關注她們,這會兒見狀,經理連忙上前來,想要詢問情況。
然而不待經理走近,一直跟在慕淺身邊的保鏢吳昊就站出來攔住了他。
之後沒多久,餐廳里的客人都漸漸被禮貌請離,最終連工作人員也被清場,終於只剩了容清姿和慕淺兩個人。
慕淺看似冷靜平和,事實上,連周圍的人一個個離開她也沒有注意。
而容清姿早就已經哭得失去了理智。
她那樣一個人,一直以來被所有人寵愛着,得到的無限包容,無限寵溺,在這一刻通通化作無形。
在她的世界裏,分明就只有一個人。
一個已經去世十幾年的人。
她為他笑,為他哭,為他努力生活,為他作踐自己。
她仿佛是最瀟灑無羈的那個,可事實上,她卻是將自己捆得最緊的那個。
她將自己緊緊捆在一個已經去世的人身上,也只有他,才能真正影響她的情緒。
慕淺就坐在旁邊,靜靜地看着容清姿哭了許久,終於伸出手來,輕輕抱住了她。
「媽媽。」她輕聲道,「爸爸怎麼會騙你呢?『唯有牡丹真國色』……你在爸爸心裏是怎樣的位置,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
夜深時分,酒店房間內,已經哭了很久的容清姿終於一點點地恢復了平靜。
慕淺始終坐在她旁邊,任由她哭了許久,並未勸她。
十幾年的委屈與痛苦,她需要這樣一場宣洩。
而且,遠遠不夠。
門鈴響起的瞬間,慕淺才回過神,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口。
打開門,吳昊站在門口,遞給她一幅畫。
那是放在懷安畫堂進門處最中心的那幅牡丹,最驚艷隆重的一幅牡丹。
慕淺伸手接了過來,旋即便關上了門。
吳昊看着漸漸閉合的房門,張了張嘴,到底也沒發出聲音。
慕淺回到臥室,走到床邊,將那幅畫豎了起來,放到了容清姿身邊。
「媽媽,這幅牡丹圖,我讓人拿來了。」慕淺說,「你好多年沒有好好看過這幅畫,現在,我把它還給你。」
容清姿原本躺在床上,幾乎讓被子整個地蓋過自己的頭,聽見慕淺這句話,她才緩緩拉下被子,看向了慕淺手中那幅畫。
只一眼,眼淚就再度迷離了視線。
她緩緩坐起身來,伸手拿過那幅畫,放到自己面前,細細地端詳了起來。
他作畫從來不喜用重色,卻唯有在畫牡丹的時候,會施以濃厚而飽滿的紅色。
這樣的心意,她怎麼會誤解了呢?
「他與盛琳從小相識……」再開口時,容清姿聲音已經喑啞到極致,「盛琳年少時就喜歡茉莉花,他偶爾會隨意塗抹一張給她……後來,我們在淮市跟盛琳重逢,那個時候他已經開始以畫為生,眼見着盛琳孤苦一人,又大着肚子,回來他就畫了一幅茉莉花給她……我吃醋,不許他用花畫別的女人,所以他就再也沒有畫過……從那以後,他每年給我畫一幅牡丹……我卻都弄丟了……」
她說着話,眼淚不斷地落到畫框玻璃上,她伸手去擦,卻只是越抹越多。
「沒有弄丟。」慕淺說,「那些牡丹圖,都找回來了。」
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