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稍往前撥。
說來有些湊巧。
就在北原南風被兩位警官找上門來的同時。
樓下。
一位身穿純白狩衣,紫色差袴,腳踩淺沓的神主,放下結印的手,等守門的警員神色木訥地離開後,同樣拉開了門,走進了某間病房。
病房裏。
躺着兩個人。
正是傍晚時,和北原南風交鋒的巫女和社畜大叔。
「神主。」
「……」
看到神主走進來,傷勢相對來說,較輕的社畜大叔,立刻做姿態,似乎想要掙扎着爬起來。
神主擺了擺手。
示意他別動。
社畜大叔立刻停下了掙扎。
其實他也起不來。
兩人現在都有些悽慘。
社畜大叔的右臂和雙腿,都打着石膏,被高高吊了起來,頭上包着厚厚的紗布,脖子上還戴着頸托。
而巫女,則更加嚴重,她剛剛聽到聲音,只不過是稍微挪了挪,想張嘴說話,腹部傳來的劇痛就讓她差點又昏了過去。
疼痛的來源,不僅是刀傷,還有北原南風那一拳帶來的後遺症。
神主慢慢渡步來到巫女身邊。
眼窩深陷的巫女看着神主,呼吸急促,聲若蚊蠅道:「淳一他……」
「辛苦了。」
神主搖了搖頭,沉默片刻後,神色突然變得略微有些怪異,道:「我去看了,放心吧,他會沒事的。」
巫女鬆了口氣,又急促地吸了幾口氣後,沙啞道:「抱歉……讓你失望了。」
其實她才是平氏御靈神社的最老的神職。
她和神主相識已經,互相都有好感。
某種程度上來說,平淳一這個神主和前妻生的兒子,對於她來說是阻礙。
但就算是阻礙,就算她其實心底,有一絲平淳一最好徹底死掉的陰暗想法,此時也不能表現出來。
畢竟平淳一是在她面前,被活生生打成那樣的。
「躺着。」
神主搖了搖頭,似乎沒有察覺到眼前女性的小心思。
他將目光投向了社畜大叔,沉默片刻後,問道:「?岩井先生,所以這次也失敗了對嗎?可以請你解釋一下事情的經過嗎?」
社畜大叔低頭道:「還是因為那位神職的兄長。」
「普通人?」
「普通人。」
神主將目光投向巫女。
巫女忍着腹部的疼痛,艱難開口道:「確實是普通人,但運動神經不是很好這麼簡單,簡直就是非人類。」
「非人類……」神主低下頭,沉吟着。
社畜大叔有些惴惴。
還好。
神主抬起頭來,並沒有遷怒的意思,只是簡單說了句知道了。
社畜大叔鬆了口氣。
遇到一個寬厚的僱主,真的太好了。
他如此感嘆着。
而神主在聽完兩人的簡述後,也沒有繼續追問什麼。
他來到了社畜大叔身旁,伸出右手,吟唱了起來。
聲音很輕。
但帶着讓人心神安靈的意味。
隨着神主輕聲吟唱,社畜大叔慢慢覺得煩躁的心安定了下來,受傷的地方也傳來了清涼的感覺。
具體原理,社畜大叔不懂,他只覺得很舒服,如沐春風。
他猜測這應該是某種祝福。
「……」
社畜大叔下意思閉上了眼睛。
沒有發現。
站在他身旁的神主,身形突然晃了晃。
吟唱也頓了頓。
神主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接着繼續吟唱了起來。
等神主吟唱完,社畜大叔張開眼睛,想要道謝了一聲。
「謝……?」
但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扭曲的臉龐。
話語立刻一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