鑾駕西巡的前一日,大周天子明貢於水龍書人殿宣佈,後宮嬪妃隨侍左右,按照祖制,剛入宮的三名秀女宋雪、周喜梅、方玉環,全部隨駕,聖旨一下,秀女暫住的絳雪閣上上下下一片歡騰,都說幾位剛進宮的小主有福了!
庭院幽靜,竹影深深的蒹葭宮,聖駕啟行之前,闔宮女眷前來向大周皇后褒姒請安,她們分別按照品級,首先是秋雲軒的姜妃,重華宮的葛妃,雨晴宮的靜嬪,新入宮的三名秀女,緊隨其後,身着典雅精緻的宮衣大氅,向着褒姒行了一肅六跪的大禮。
面色祥和,舉止優雅的褒姒彎起籠煙眉,細細端詳了這三名豆蔻年華,美艷絕倫的秀女,不禁連連點頭,秀女之中,一名娉婷婉約,高挑個兒的女子如同鶴立雞群,十分惹眼,褒姒身旁的阿喜俯着褒姒的耳朵悄悄介紹道:「小主,她便是滑國公方進的妹妹,方玉環。」
「喔,原來那個傳說中極有背景,又容貌出眾的秀女,便是眼前的這位。若是她們沒有受姜妃一黨的利用,其實都是挺可愛的少女。」褒姒的心中浮起一層漣漪。
眾人散去之後,一旁意猶未盡的阿喜不由得嘟着嘴勸說褒姒道:「小主,您可想好了,這三個女孩之中,誰會是我們最大的威脅?依我看一定是那個方玉環,鋒芒畢露,盛氣凌人。」
「阿喜,真可謂日久見人心,你放心,多行不義必自斃,若是真有人給咱們暗中下絆子,她很快便會暴露無遺。」褒姒心若止水道。
正月之前,大周天子的鑾駕儀仗大隊人馬為了避免擾亂地方百姓的正常生活,並杜絕地方官員送禮,行程一直十分急促,不到一周便過了京畿,幾乎接近驪山,明貢決定,在驪山行宮暫時歇腳,並處理各地奏摺。
驪山行宮的懷遠殿和水龍書人殿,很快便被禁軍把守換防,等待着聖駕駐蹕。
「啟稟王上,如今正是寒冬臘月,聖駕不宜在一個地方停留日久,萬一西戎兵馬得到消息,突然率兵前來圍困,那就猝不及防了。」明貢剛剛踱步進入大殿,身邊的閣臣程榮便憂心忡忡地進言道。
「程榮,你未免太過小心了,寡人出巡,尚未超過一月,西戎如何得知消息?竟然能派鐵騎來犯?寡人看,你和皇后就是杞人憂天,比如這一路上,皇后為了保證不擾民,硬是勸寡人匆匆趕路,其實,哪有這個必要?」明貢捋須笑道。
「王上居安思危有備無患,總是好的,畢竟,有上次被困驪山的前車之鑑。」程榮話外有音道。
「好好好,程榮,寡人就依你,在驪山駐蹕,不會超過五日,這下總成了吧。」明貢爽朗地笑道。
牡丹閣,雍容華貴的姜妃,正手執着臘梅,憑着欄杆遠眺,忽然女官重華緩步上前欠身道:「娘娘,都打聽清楚了,程榮反對王上在驪山久留,奴婢認為一定是褒姒在幕後指使,目的便是不讓王上有召幸秀女的空隙。」
「喔?是嗎?沒想到褒姒也有今日,人老色衰,必然日落西山,當年本宮是皇后的時候,這樣的體驗,可沒比她少。」姜妃幸災樂禍地詭笑道。
「可是娘娘,這樣一來,我們的棋子無法接近王上,是否會功敗垂成?」重華擔憂道。
「這個你放心,女子爭寵最好的方法,便是能夠抓住帝王的心,投其所好,王上當年寵褒姒,不就是因為她楚楚可憐嗎?我們這位王上,只要女子裝可憐,必然是頭暈目眩,重華,你就瞧好吧,畢竟,本宮在王上身邊侍奉,比誰的日子都長。」姜妃猙獰地浮起笑意。
「救命呀!有豹子!」驪山的跑馬場上,興致勃勃,神采奕奕的明貢身着胡服短襟,手持寶雕弓,帶領着安童、褒尚、程榮等大臣在平原上來回馳騁打獵,忽然間,樹林中的陣陣呼救聲,不知不覺地一個勁兒在明貢的耳際想起,那聲音,既甜美,又恐懼,仿佛一曲管弦合奏,觸動着明貢的心情。
「王上,大事不好,一定是宮中的哪位小主遇上野獸了!」御前太監小如子大驚失色道。
「豈有此理,寡人在此,何物野獸,竟敢在寡人面前炫舞揚威?「明貢一扯韁繩,勃然大怒道。
突然,他察覺到皇后褒姒不在左右,脊梁骨頓時涼了半截,思忖道:「莫非,林子裏遇險的女子竟然是姒兒?」
想到這,明貢頓時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