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時節,野鴉孤影上枝頭,俯視着沉寂的朝陽宮,有一股說不上的悲涼感,悶悶不樂的大周天子明貢,背着手在枯萎的御花園小徑上徘徊,後面悄悄地跟着一大批太監、宮女,卻一個也不敢吱聲。
「王上,您日理萬機,整日為國事辛勞,餘下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可得多注意身體呀,要不,奴才把驪山行宮的環貴人和小公主給王上接來?」御前太監小如子終於看不下去,上前跪下叩首道。
「好,環貴人自打分娩,便一直留在驪山,也是朕對不住她,小如子,傳朕口諭,準備儀仗,迎接環貴人回宮。」明貢點了點頭,面上浮起一絲絲輕笑。
「王上!稟報王上,馨月姑娘她,她」這時,看守馨月的小太監來福突然莽莽撞撞地跑進來請安道。
「說,馨月她怎麼了?」明貢頓時面色緊張起來。「萬歲爺大喜,馨月姑娘已經同意,做萬歲爺的妃子了。」來福傻呵呵地笑着。
「嗯,她畢竟不敢違逆朕的意思,來人,傳朕旨意,命內府草擬詔書,冊封馨月為馨貴人,暫住絳雪閣。」明貢龍顏大悅道。
當晚,明貢留宿絳雪閣,這一日,絳雪閣內燭光搖曳,披紅掛彩,宮女們俏麗的容顏,倒映在窗欞上,說不出的花面交相映。
馨月,失眠了一夜。
次日辰時叫起,新封的馨貴人入蒹葭宮叩見正宮皇后,神采奕奕的褒姒,綰了一個如意雲鬢,上面戴着鳳凰步搖,流蘇搖曳,顯得雍容素雅。
「馨月姐姐,別來無恙,你既然進宮,咱們便還是好姐妹,只是姒兒想問你一句,在掘突公子的府里,過得艱苦不艱苦?」褒姒打量着面容消瘦的馨月,關切地詢問道。
「啟稟皇后娘娘,掘突公子待我很好,雖然正室姜彩冰跋扈無禮,不過,日子遠遠比宮裏要好。」馨月驀然回話道。
「那姐姐為何還是選擇了回宮?」褒姒不解地問道。
「不瞞娘娘說,因為,臣妾為了報仇,替掘突公子討回自己應有的公道!」馨月雙目微紅,一股熱淚不由得簌簌落下。
「公道?這個世上,已經沒有的公道,所以我和姐姐你如今都會在這個宮裏,我知道,掘突被人刻意陷害,造謠毀謗,以致如今,尚未知他葬身何處。」褒姒眸子一紅,也忍不住痛心疾首。
身邊的阿喜一見馨貴人和褒姒都熱淚盈眶,嗚咽不止,趕緊好言勸道:「兩位小主,人死不能復生,哭壞了,傷了身子,就更不值了,說不定,九泉之下的公子還會擔心你們的。」
「阿喜,你說得對,多哭無益。」褒姒趕緊用帕子拭了拭眼淚。
馨月向褒姒欠了一個身,突然說道:「皇后娘娘,臣妾這次進宮,就是為了找害死掘突公子的罪魁禍首復仇,娘娘,應該能猜得出,這個兇手是誰,所以,請娘娘平日萬萬小心,不要中了奸人的鬼蜮伎倆!」
「馨貴人,您說的兇手,會不會就是姜妃?」阿喜眼睛一轉,趕緊問道。
「正是,阿喜姑娘,我也是在邊關得到的消息,當日我大周遠征軍與西戎交戰,聽說戰事曠日持久,我便隻身赴虎牢關探聽消息,當時在路上親眼所見,援軍的將領和西戎的密探芸娘暗中藏在樹林裏密謀,清清楚楚地說是奉了姜妃的指派,暗中斷絕掘突公子的援兵,最後導致掘突公子身陷重圍,戰死疆場!」馨月帶着一腔憤怒,如泣如訴地說了一通。
「馨月姐姐,怎麼,你是親耳聽到,姜妃跟西戎的奸細有勾結?」聽到這,褒姒頓時煥然大悟,驚訝地問道。
「若是如此,那就說明,在虎牢關姜妃一定是暗中勾結西戎刺客,暗害小主,造謠誹謗的罪魁禍首!」阿喜不禁憤然猜測道。
「馨月姐姐,看起來事情格外複雜,這件事,您千萬不能跟第二個人說起,記住,姜妃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要報仇,咱們一起報!」褒姒凝視着馨月帶水的眸子,毅然說道。
「娘娘,大事不好了!不知道是什麼人,走漏了咱們跟西戎元帥夫人合作的消息,現在蒹葭宮那邊,馨貴人正隱隱約約在向褒姒告狀呢!」秋雲軒,帘子的流蘇四下亂顫,面無人色的重華出現在姜妃的面前,手足無措地說道。
「虧得咱們在蒹葭宮安排了監視眼線,否則,褒姒突然把此事告知王上,那咱們便禍福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