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再如何義憤填膺,童貫還是無可奈何站在御史台獄前,站立許久才輕聲嘆息走入。
「噹啷。」
鐵鎖落地,蔡鞗抬眼看向低頭走入高大漢子,見他頭戴着宦官特有的難看帽子,顯然是個宦官,可眼前之人頜下卻長有鬍鬚,黝黑冷漠神情看着頗讓人畏懼。
蔡鞗雙眼微眯,大致也猜測出此人是誰,低頭繼續將目光落在書本上。
童貫低頭靜靜看着有過匆匆兩次見面的孩童,怎麼也想不到,安靜讀書的孩童竟如此剛烈,如此的寧折不彎,即使投靠了遼國也不願再低頭臣服……
「官家已經下了旨意,秋日將明刑正典。」
……
「你不怕?」
……
童貫剛要抬步……
「秋日……」
「也算不錯,就不知開封會不會造就一個強大的北遼,因為一個倔強孩童,因為一群自大且貪婪混賬而生靈塗炭,也不知值不值得。」
童貫一陣皺眉,又不屑說道:「自大娃娃,你以為朝廷會輸?我朝百萬大軍會輸?」
蔡鞗不屑丟下書本,抬頭看向冷着臉的童貫,不屑一笑。
「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挺願意你們能贏,挺希望宋國能擋得住遼國全力一擊。」
童貫眉頭微皺,若不是心下沒底,絕不會冒着官家不喜前來此處,看着讓所有人頭疼少年不屑,不悅道:「百萬大軍難道擋不住區區遼國數萬軍隊?」
蔡鞗低頭輕笑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童撫軍以為此時與開國時相同,還是強於仁宗之時?」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遼國正值內憂外困之時,前有戰敗之困,後有民心不穩反叛之憂,但只要敲開宋國的大門,所有危機全部都會消失,宋國的富庶足以消除所有不利影響,只要兵圍開封,無論是否佔據河南之地,耶律延禧必將再無內困之憂。」
蔡鞗沒有去看面色大變的童貫,輕笑一聲。
「呵呵……」
「當然,如果遼國戰敗了,宋國也定然聲望大振,與女直人聯手,有兵敗遼兵數十萬卒在前,奪回燕雲之地也不是沒有機會。」
蔡鞗抬頭咧嘴一笑。
「此戰若勝,童撫軍必將是我朝第一人,若敗,也定然是我朝千古罪人,所以……無論如何,小子都要恭喜撫軍大人。」
童貫差點沒將鼻子氣歪了,心臟更是沒由來的恐慌,宋軍數十近百年沒有大戰過,西軍雖然不時與西夏人爭鋒廝殺,但那只能算是小打小鬧,眼前卻是數十萬人的廝殺。
童貫強忍着心臟恐慌,冷聲說道:「無知小兒,北遼連數千女直人都對付不了,又怎能勝得了我大宋百萬披甲精銳?」
蔡鞗咧嘴一笑,笑道:「童撫軍前來此處就已經是心下沒底。北遼的兵制就已經決定了他們需要每每搶掠他人補足糧餉,與女直人打鬥了數十近百年,一直未有徹底征服野人女直,與宋國廝殺卻每每大勝而歸,童撫軍以為遼國人不希望南下攻掠更為富裕的宋國?」
「當然了,童撫軍話語不錯,宋國囤兵數十萬於北,甭管打得過打不過,數十萬大軍確實讓遼國擔憂,畢竟數十萬大軍再如何不堪一擊,不還是麻杆打狼兩頭怕不是?」
「但是!」
「一旦這種吹起來的氣泡被遼國刺破,日後宋國也休想再來一次檀淵之盟!」
童貫大手緊握,強忍着拔刀立即砍死眼前小混賬欲望,冷冷說道:「你知道會因此死亡多少百姓嗎?」
蔡鞗無所謂道:「本就是該死之人,早一日晚一日又如何?你們只看到了遼國此時的內憂外困,卻難以看到自身的短處,只看到眼中虛假繁榮,以為百萬大軍就自大的沒邊,淝水之戰,一戰打沒了一個強盛帝國,你們願意耍着玩,小爺又能如何?」
「呵呵……」
「小爺的命就擺在這裏,想要隨時拿去!」
蔡鞗一臉譏諷看着一手喪送了宋國國運的宦官,不屑撇嘴。
「秋後處斬?小爺砸錢支持遼國,既然已經是投敵叛國,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