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尚未真正大亂時,蔡鞗絕對不能成為事實上的叛亂者,絕對不能給趙佶和開封任何轉移矛盾的藉口。
在後世時,每日看新聞幾乎成了蔡鞗生命的一部分,他很清楚一個國家內部質疑聲較大時,執政者總是會選擇一些國家或一群人做靶子轉移矛盾,總是會尋一個倒霉蛋為自己的失敗背黑鍋。
他知道,一旦真的造反了,他也就成了趙佶和宋國最佳的背鍋俠,日後史書上也定然超過跪了千百年的那個傢伙。
若能救下了難以計數百姓,即便這些百姓一點都不承情,即便成了跪了千年的那個傢伙,即便背黑鍋他也認了,但他不願意日後的宋國或者今後的中原王朝與大明島為敵,他更願意學習盎格魯撒克遜人做法,更願意漢民組成的「多眼聯盟」出現在世人面前,即便大明島與中原王朝不是親兄弟,他也願意雙方是友善鄰居,而非仇敵。
他更為傾向於北上戍守北疆,只是身邊的老人們態度……
蔡鞗送走了一群老人和阿娘,一臉疲憊回到自己簡單小院,剛走入院門就見趙福金一臉擔憂站在閣廊下,心下又是莫名感嘆。
「綠桃又跑哪去了?等她回來,相公定會狠狠訓斥!」
蔡鞗拉着她手臂走入房內,嘴裏說着言不由衷話語。
極為敏感的趙福金心有不安,低頭說道:「相公……學堂要關閉了嗎?」
蔡鞗腳步微頓,拉着她坐在床上,嘆氣一聲。
「你倒是聰明,竟也懂得了迂迴。」
「相公……」
趙福金低頭說了句,又不知該說什麼,房內一時寂靜、沉悶……
「啪!」
蔡鞗突然照着她大腿猛然一拍,又像是發了脾氣,攬着她腰肢齊齊躺在床上,趙福金沒有因為他的惱怒而生氣,反而像是尋找一絲溫暖躺在他懷裏……
「閣老們一致反對培養那些白眼狼,相公心下卻很是猶豫……真的!相公心下很是猶豫不決,並不願意就此退出江南,更願意為天下培養些以天下為重的將領,只是……你爹和朝廷總是以天下百姓,以天下安危要挾……」
「唉……」
「你爹和朝廷……包括老蔡都在以天下安危要挾相公,偏偏相公還無可奈何,總不能直接造反吧?」
蔡鞗盯着房頂苦笑嘆息,趙福金用着小手捂住他胸口的舊傷處,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道:「大兄擔任相公監軍,相公也不能前往滄州嗎?」
蔡鞗嘆氣道:「你爹和朝臣是政客,親情什麼的……在政客眼裏只是個笑話,若能幹掉了相公,付出一個太子並不算什麼,就如福金『和親』了相公,就如……」
蔡鞗正要再次拿她的另一個「歷史」的悽慘來證明,最後還是苦笑搖頭不語……
「相公其實挺想前往滄州的,甚至幫着朝廷拿下燕京,只是……你爹根本不願意相公進入燕京,更不願意相公成為北伐主導者。」
趙福金欠起了些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說道:「難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蔡鞗想了下,點頭道:「區別很大。相公若為主導,相公會先用千萬貫錢糧買下了遼國,順理成章的吞下了遼國。」
蔡鞗點着她的鼻子笑道:「是不是不相信?」
趙福金微微搖頭道:「福金相信相公可以買下遼國。」
蔡鞗笑道:「遼國現在人心惶惶,只要付出足夠代價,保證了上層現有的財富、權勢,給予底層百姓足夠的田地、錢糧,就算有些人不願意,燕京也會毫無意外的成為相公的囊中之物。」
「順理成章的吞下,吞下遼國的兵馬,有宋國強大的錢糧、物資支持,擋住女直人並非難事。」
蔡鞗又嘆氣道:「可若以朝廷為首,自宋遼簽下了《檀淵之盟》後,宋遼兩國和平了百年,趁着遼國困頓時,宋國卻落井下石、背信棄義,再加上相公欲要千萬貫錢糧支持遼國時,宋國出兵數十萬侵入,換做是福金是遼國人,福金是否會憤怒?還會相信宋國的話語嗎?正值宋國攻打自己國家時,如果相公北上滄州了,你又如何作想?還會相信相公嗎?」
……
「相公為主導,數十萬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