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成了女直人俘虜,五弟、六弟成了俘虜,父皇也成了女直人的俘虜——」
……
「皇族或死或被俘或降……只有三妹逃的一命,一二十萬族人惶惶不安……」
「換了父皇你,換了那該死的阿骨打,換了那該死的趙佶,你們誰能讓三妹的兒子姓耶律?你們誰能允許一二十萬族人還由三妹打理?你們誰能允諾各家族可在南洋封王、封國?你們誰能允許他們可為明國閣老?」
「是父皇能給?還是那該死的阿骨打能給?或是那該死的趙佶能給?」
「你們誰能——」
……
習泥烈猛然轉身……
「若非父皇不願賣與三妹夫硝石,若非父皇想要扣押了三妹夫船隻、兵卒,我遼國又怎會如此?」
「為了救咱們,過萬人在冰天雪地跋涉數個月,沿着鴨子河一路走了數千里……」
「父皇不認三妹夫,孩兒認——」
習泥烈仰天怒吼,眼淚卻再也止不住長流,他知道,這一聲怒吼,日後也再沒了遼國。
習泥烈頭也不回大步離去,蕭道寧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無奈搖頭,起身向呆立的耶律延禧默默一禮,轉身走出房門,余者百十個貴族相視一眼後,紛紛苦笑搖頭,一一離去……
國家沒了,成了世界孤兒,在這種情形下,不譏諷幾句,不上前踩上幾腳就不錯了,又有哪一個會給他們這般允諾的?
宋國給不了,金國給不了,耶律延禧即便不是亡國之君,他也給不了,但蔡鞗就答應了。
蔡鞗內心裏從沒想過奪哪個國家,若一定要說有,那也只會是女直人所立金國。
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取而代之,自然也不在乎自己兒子姓耶律、姓蔡、姓朱,只要天下姓「漢」,他不會在乎這些,草原多冊封一些小汗,或許對這個天下安定會更好一些也不一定,至於一二十萬遼人讓妞妞管着,那與他管着又有什麼區別?
民心向利,只要讓百姓吃飽穿暖,娃娃有學上,長大了有出路,受了委屈有人撐腰……他不相信百姓會不心向大明帝國。
蔡鞗的心不在中原,或者說他的心不在現在的中原,而在數百年後的中原,是千百年後的中原。
會寧是女直人的首府,這些年完顏阿骨打搶掠的財富全在這裏,金銀珠寶裝了一車又一車,牛羊無數且不提,僅上好的戰馬就有三萬匹。
物資太多,蘇子瑛以及一干參謀放下一切手頭之事,全力整理賬冊,即便如此,也還用了十餘日才整理了清楚,就在暴怒的吳乞買大冬天強逼着遼東十萬大軍前來時,將近十萬人開始了向東撤退,而混編軍團也再次擴編,竟達到了三萬騎兵、兩萬步卒恐怖地步,着着實實擴編成了一個集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