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沒有後退的可能,完顏宗望、完顏宗翰未能打消吳乞買所有顧慮時,同樣也不可能後退,但雙方卻又都需要休整,需要穩定軍心、民心。
明面上可以對峙,甚至發生小規模廝殺,私下裏卻需要「停戰」默契。
秦檜被蔡鞗臭罵一頓,最後也不得不原路返回關中,還未踏過潼關呢,大名府、河中府就傳來宋國使者身死消息,他哪裏還敢有絲毫猶豫,連夜快馬跑回長安。
長安使者被明軍冷臉送走,大將軍府同時送出兩個軍令,一個是兩淮、河南各州縣留守兵卒、衙役、捕快必須幫助普通民戶耕種,另一個軍令則是嚴令與金對峙明軍,不得輕易主動攻打對面金兵。
當秦檜跑回了長安後,除了淪陷區不時會有百姓逃入明軍控制區外,彼此對峙的百萬大軍進入相對平靜期,消息傳回長安後,趙構連殺數名宮女,更是把秦檜罵了個半死。
百十個大臣一連商議了數日,最終還是沒有個最終定論,趙構臉頰也紅腫的說話都變了腔調。
「該死的蔡家賊子太過狡猾,根本不上當,諸位……諸位愛卿可有良計?」
……
過了好一會也無人開口,趙構心下惱怒,不由看向汪伯彥,汪伯彥心下哀嘆,不得不一臉正色出列抱拳。
「正如陛下所言,蔡家子太過狡猾,根本不願意後退議和,張大人的良計也無法實施,關中民心……」
「行了!」
一想到長安城內一再發生百姓與軍卒毆鬥,汪伯彥心下就是無奈嘆息,可他也沒太好法子。
見汪伯彥一臉的苦澀,趙構心下就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徑直指向戶部尚書張愨。
「張愛卿,戶部還是沒錢糧嗎?」
張愨不由看了眼冷臉不語的曲端,猶豫半天,還是苦澀抱拳道:「回官家,關中百姓不願承認鹽鈔,即便是鐵錢……官家,長安城內幾乎每日都有百姓與軍卒打鬥,老臣懇請官家遣派些使臣前往成都,若能說服公主,或……或可安定關中百姓……」
「砰!」
張愨話語未完,趙構大怒,指着張愨大罵。
「混賬!」
「國事惟艱至此,朕又未有縱兵搶掠,只是用銀錢購買,他們憑什麼不承認朕的銀錢——」
一想到關中各州縣頻頻發生百姓與兵卒打鬥,趙構心下就有股難以言喻怒火。
「呼呼……」
「呼呼……」
「亂民……亂民……」
「全是亂民——」
趙構紅着眼珠子看向張浚。
「張浚!」
「你的樞密院使是如何當的——」
「為何朕的治下這麼多亂民——」
「為何一群亂民都能把朕的悍勇將領捆綁了——」
張浚慌忙上前跪倒,偏偏就在跪地認罪時,還不忘了轉頭看向一側冷臉站着的陝甘將領。
「臣治軍不嚴,請官家治罪!」
張愨、張浚開口前全都看向一乾冷臉不語陝甘將領,趙構又豈能不看在眼裏,可他都如此惱怒了,一干陝甘將領們怎麼就不出來說上兩句呢?
等了好一會,武威大將軍曲端、熙河路經略使劉錫、秦鳳路經略使孫偓、涇原路經略使劉琦、環慶路經略使趙哲,熙河蘭廓路馬步軍總管關師古……無一人開口,全冷臉低頭不語……
看到這一幕,汪伯彥心下無奈,只得出列抱拳,就待開口時,趙構猛然一擺手站起,大步走到曲端面前,仰頭看着比他高大魁梧許多的西軍宿將。
「陝甘西軍是要造反嗎?」
眾臣大驚失色,全一臉駭然看向君臣兩人。
曲端低眉沉默許久……
「洛陽傳出些流言,言末將是被官家灌入烈酒、封住口鼻,生生被官家燒死的,蔡家賊子太過狡猾,末將並不相信官家會枉殺大將,只以為是蔡家賊子之奸計。」
「官家以為呢?」
趙構面色狂變,汪伯彥驚懼,不顧禮儀拉住趙構手臂,而此時的趙構也未有反抗,生生被汪伯彥拉到背後。
「曲將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