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七衝動做下了蠢事,也只有老蔡太師才能解決,也必然會有一番利益取捨,這一點,蔡鞗看的很清楚,只是他想不到的是,蔡京已經把他當做利益交換出去了。
若是知曉會是這般結果,蔡鞗情願不要了興化軍,也絕不願意蔡京給他定了個娃娃親。
丟下一堆爛事,帶着十三艘大船再次揚帆起航,興化軍距離流求島已經是很近了的,即便如此,十三艘船隻也還是用了三日才來到老寨,名下也有了二十七艘大船、卒千餘。
冷臉的綠膿女人除了剛一見面時的憤怒,之後三日都是冷臉不願理會,但在休整了三日後,蔡鞗帶着二十七艘大船、千餘將勇出航征戰時,冷臉女人竟意外推着他上了大船。
「不做女縣令了?」
「流求島都被你個騙子小賊買了!」
「買撲流求島也是儘可能給了你們安寧……」
「真的?!哼!」
……
面對綠衣少女的怒哼不滿,蔡鞗苦笑道:「朝廷最為重視的還是北方,你的不滿是對的,若無鞗的欲望與奢求,流求島當可獨立於世千百年,但終究會有打破的一日,終究還是會與這片大陸再也不分彼此。」
「婆婆是女人,你也是女人,雖是地位尊崇的巫婆,但這是個男人世界,那些族長可是不會聽了你的。」
蔡鞗轉頭看向漸漸模糊不清的島嶼,說道:「人吶……就要在自己尚還能掌控一切時,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千百年後,你我連渣都不剩了,流求島會不會血流成河?你我便是不願,又能如何?」
……
身後女人一言不發,蔡鞗卻感到頭頂被輕拍了下,像是她在發泄不滿一般。
蔡鞗輕笑道:「沒人喜歡被人強迫改變,可這就是現實的無奈,你也是去過杭州的,杭州百姓衣食住行你是看在眼裏的,與你們相比又如何?」
「向前邁出一步很難,猶豫千百年,這一步總是要有人邁出,是今日你一女子邁出,還是由你的後人邁出,總要有人邁出這一步,買撲流求島二十年,也是給了你們二十年緩衝時間,二十年相互交往、磨合,彼此做了二十年鄰居,即使整日打鬥罵架,多多少少也會有些情分吧?還不至於動刀動槍地步吧?」
綠儂對着他後腦勺很是翻了個大大白眼,不滿道:「是不是你總是有這樣或那樣的理由?我就要一定要聽了你的?」
蔡鞗平淡道:「你們沒有太多選擇餘地,總是要找些理由來說服你,說服我自己,如此你我心下也要少了些愧疚負擔不是?」
……
「沒有選擇餘地?你是說島上存在的東西?」
「嗯。島上有黃金,有讓人瘋狂不顧一切的黃金,僅憑此,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只要人們發現了島上黃金,不管你們願不願意,這座島嶼都不再屬於你們。」
綠儂一輩子都生活在深山老林中,雖然阿婆是個智者,依然還是無法明白金銀意味着什麼。
海浪不斷衝擊着船隻響動,蔡鞗淡然說道:「朝廷未來將有大變故,會有無數無數人卑微死去,鞗只一小兒,雖也心知是螳臂擋車,還是想要嘗試阻止一二。」
「鞗不畏懼死亡,死過一次的人不畏懼任何威脅,但鞗真的失敗了,總要為活着的親人準備些後路。」
綠儂眉頭微皺,說道:「所以你選擇了流求島?強迫我們低頭?」
「呵呵……」
蔡鞗燦爛一笑,重重點頭。
「就是這樣,理由萬千,但這一條才是最為關鍵!」
蔡鞗回頭看向抬臂豎眉女人。
「如果你真的惱怒,可以打我一頓出氣。」
……
「哼!若你不是受了傷……哼!」
抬起的手臂恨恨甩動,終究沒有打在他身上。
「做了快一年的縣令了,想來你也知道有多疲憊,族人不滿你偏袒,老寨人認為你不夠公平,夾在中間兩頭受氣的日子不好過吧?」
綠儂一想到一年中的吵吵嚷嚷,頭就大了一圈,對眼前後腦勺就是一陣擠眉皺鼻,很是不滿。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