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漸漸遠去燈火,無數人驚愕不解,張大了嘴巴的高歡突然暴怒,指着漸漸遠去船隻跳腳大罵。
「混……混蛋……混蛋——」
高歡大怒,跳腳大罵也無法阻止漸漸遠去船隻腳步,僅半個時辰,江面上哪裏還有丁點船隻身影?原本滿天歡呼也成了詭異寂靜。
高歡猛然轉身,看也不看城頭不語將領,一臉的猙獰憤怒。
「老子受夠了——」
「本使是官家親命的金礦大使,流求縣誰愛守誰守,老子今夜就走!」
「今夜就走——」
高歡心下驚懼、恐慌,見到死死圍困的賊人跑了沒影,帶着人便要下了城頭,眼角正好看到林沖還站在城頭,登時大怒。
「姓林的!咱們是如何說的?小爺放過林娘子,你來護着小爺安全,難道你想反悔?」
高歡當着無數人的面暴吼,林沖老臉瞬間漲紅,一干將領滿是不屑撇嘴,就在這時,一矮胖將軍突然向孫虎抱拳。
「孫將軍,官家要我等尋找金瓜石金礦,要我等小心護住金礦,護住高大使,而不是要我等堅守流求縣,若將軍一意堅守,李某心下敬佩,但李某不能不忠於職責,還請將軍見諒!」
說罷,矮胖將軍一擺手臂,數名將領緊隨其後,大踏步跟着高歡下了城頭,如同一個訊號,一個又一個將領抱拳離去……
看着一個又一個同僚離去,孫虎心下知道他們在想着什麼,心下又驚又怒,沉默許久後,還是看向同樣冷臉王稟。
「王將軍……」
王稟抬臂打斷孫虎話語,按刀看向漆黑城外,面無表情說道:「大人莫說了,李將軍說的沒錯,官家要我等護住高大使、金礦,但王某身為宋國軍將,保家護國……死亦無悔!
……
「唉……」
「我軍都到了如此境地,王將軍又何必如此?你我就算守住了此處,也必是激怒了高太尉,也定是罷職下獄!」
「罷了罷了……」
看着不為所動的王稟,孫虎苦笑嘆息走下城頭。一個又一個下了城頭,眼看着連自家兵卒也跟着離去,看着城門打開,無數兵卒蜂蛹向南,親弟弟王勢一臉的焦急、苦澀,上前拉住王稟手臂哀嘆。
「咱們兄弟不怕死,可……只咱們兄弟兩人,又如何守得住此城?」
「正如孫指揮所說,你我兄弟死在了這裏,或許可以讓朝廷嘉獎一二,可若活下來,也必是得罪了高太尉,咱們兄弟可就要背上了兵敗罪責啊——」
「大兄……」
王勢拉着王稟手臂,一臉的哀求。看着城下亂糟糟向南人群,王稟知道,知道一旦自己留在縣城堅守,成了異類後,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的敵人,山谷兵敗罪責也一定會落在自己身上。
看着城門外亂糟糟的兵卒,胸中生起難言的憤怒、悲哀,想要仰天嘶吼,卻又不知該向誰……
數千古越蠻人逃了,周小七帶着百十艘船隻離去了,不足六百禁軍兵卒狼狽向南、向東,海龍幫堅守了十年的老寨,只一夜便成了座空空鬼城。第二日,空空寨城迎來了萬人,過萬山中蠻人。
數百宋軍護着高歡一路逃,興化軍駐地距離流求縣城只數十里,一面背山一面臨水處。
時間太短,營地甚至連木柵欄都無,只是在外圍豎起無數錯落不一的劣質拒馬,宋軍闖入引起百姓恐慌,正在軍議的周小七聽到外面騷動,心下一驚,一干將領走出帳外,看到高歡憤怒揮舞手臂,這才知道發生了何事。
「本大使是朝廷上官!都他娘地給本使滾——」
高歡大手一揮,數百軍卒上前,無數百姓驚慌後退。就在此時,周小七等將冷着臉推開人群。
「滾?」
興化軍數十將的出現,場面陡然陷入詭異寂靜。
周小七冷冷看着高歡,將闖入宋軍一一看過,冷笑道:「本將軍這是第四次聽了『滾』字,也一再後退!高大使是準備讓周某帶着百姓,乘船直接滾回泉州嗎?」
「對了。」周小七一拍腦袋,說道:「差點忘了,高大使是金瓜石金礦大使,有資格手指亂點,或許這裏就是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