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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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
門內正上演着一場堪稱怪誕的送信活動,而門外早就鬧翻了天。
「你們倆腦子有問題是不是!?」長滿胡茬的男人一掌粗魯地拍開小茉莉柔嫩的小手:「拉了一個死人回來不夠,還要再拉一個是不是!?當我們家有多少錢!?
「大概……」男人的小眼睛掃到了師徒二人的兩把劍和兩個魂導器上,冷哼:「也只有這些東西賣出去能賺點錢了。忙活了半天,連屋頂都沒找到!」
小茉莉抬頭,望到了澄淨的藍天,委屈地小聲提議:「可是爸爸,這是別人家的東西……」
男人顯然沒有好脾氣,大怒,罵罵咧咧地把小茉莉的媽媽——也就是出門把雪楓救回來的那位,狠狠地打了一頓。
他一邊按住自己妻子的腦袋往牆上撞,一邊滿嘴髒話發泄自己今日又沒賺到錢的痛苦心情。
「給他們藥草,幫他們治病,又怎麼樣呢!?他們能給我們錢麼!?說不定他們還是被什麼人追殺的……要是出了什麼事,老子鐵定剁了你!」小茉莉的父親相當惱怒,抓住一個玻璃杯子就往地上扔。
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喜怒無常的父親又在大施家暴,小茉莉的鼻子難受地抽了抽,一點兒大氣也不敢出。
誰讓他們在這經濟不發達的草原,誰讓他們是貧苦的人家……都是生活所迫啊!
「等一下馬上把他們扔出去,或者我去城裏看看有沒有通緝名單。」語畢,小茉莉的爸爸很不耐地走向廚房,惡狠狠地問剛剛被他欺辱的妻子:「飯做好了沒有?」
「不用你扔了,我們自己會走。」還不待可憐的女人回答,那緊緊閉着的門便被一腳踹開。
繼而,依舊帶着傷的師徒二人以及一個戴着棒球帽的黑髮少女走了出來。雪楓相當淡漠地望了小茉莉的父親一眼,抬手,一袋金魂幣便被扔到桌上。
男人頓時說不出話來。小茉莉和她的媽媽目瞪口呆地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不得不感謝你女兒和你妻子對我們的照顧。」雪楓極不情願看見眼前的男人,厭惡地皺眉走出房門:「泠泠,走了。」
於是,師徒二人忍住傷口撕裂的不適,帶着兩把劍和魂導器,吃痛地緩慢走出這間佇立在草原中的孤零零的小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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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草原
走了大約一百米,雪楓剩餘的體力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傷勢。他費勁地坐在地上,整理自己殘餘的魂力。
葉泠泠總算得以放鬆。事實上,以他們的傷勢,無論是誰,都不能起身活動。
可就在幾分鐘的對話內,驕傲和尊嚴讓他們受夠了寄人籬下的生活。
「那個……快遞可以查收了麼?」一路跟了他們很久的黑髮少女忍不住開口。之前她看雪楓和葉泠泠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一直都不敢說。
雪楓這才注意到還有這一號人物的存在:「拿來。」
「呃,是給她的。」黑髮少女尷尬地將密封的快遞送到葉泠泠手中,然後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很好奇地問:「你們應該很厲害吧?剛剛為何不殺了那個男人呢?」
她話音剛落,小茉莉的聲音就從遠處傳來:「等一等!……」
然後,雪楓和葉泠泠只看到小茉莉赤着腳丫,懷中抱着一大堆藥草,呼哧呼哧地喘着氣,面帶歉意地向他們走來。
「你們是打算在這裏暫時歇下來嗎?」小茉莉望着已經在草地上打坐運氣的雪楓,看着他們的狼狽樣子,很是內疚:「你們的傷還很重,這些天不要移動最好……這是藥草,一定記得敷。」
雪楓別開眼去,言語冰冷刺人:「能夠撿回一條命,對我們已經是萬幸了。」
小茉莉一時很是難堪,才只有六歲的她低下了頭。
「這些,拿回去給你媽媽用吧。我們的魂導器里有藥草的。」葉泠泠猶豫半晌後,柔聲解釋:「我們的魂導器里有藥草的。」
語畢,她摸了摸小茉莉的腦袋:「回去吧,謝謝你和你的媽媽。」
待到小茉莉走後,戴着棒球帽的黑髮少女才明白了雪楓——這個看似脾氣很差勁又自尊心極強的男人,沒有殺掉小茉莉父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