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鼻子。
如此一來,排球就有了一張模糊的人臉。
鏡頭給了它一個特寫,畫面看起來有點滑稽,因為這幅人臉實在太過簡單,就像小孩子的蠟筆畫一樣。
然而沈文濤卻不這麼覺得,他煞有介事的把排球放在石頭上,將模糊的人臉對準了自己的方向,然後又蹲在地上重複起了火犁取火的過程,就跟有個人在看着他幹活似的。
隨着木棍在木板上來回劃刻,「呲呲」的摩擦聲再度響了起來。
有個畫着滑稽人臉的排球在一旁監工,心理作用下他仿佛沒那麼孤單了,每當堅持不下去時只要跟排球說兩句話,身體裏就又有了一分力氣。
很快,木屑開始變黑,這是燃燒的前兆。
他更加努力地劃刻木板,木屑終於燃起了火星,再放上提前準備好的引火物,火勢便漸漸大了起來。
「火,我有火了!」
沈文濤捧着木板,興奮的高聲喊叫。
這天夜裏,他在海岸邊燃起了一個火堆,圍着火堆又唱又跳,興奮之情簡直難以言喻。
費盡力氣生起了火,他總算可以吃上熟食了,一隻烤螃蟹,雖然沒有調料,但他卻吃得津津有味。
……
「這顆牙真快要我的命了,之前還只是咬東西的時候疼,現在一疼起來就沒完沒了……」
畫面一轉,山洞裏,沈文濤正對着排球自言自語,抱怨着牙疼的毛病。
他一邊含糊說着話,一邊把打濕的布條塞進嘴裏,那顆牙實在太折磨人了,荒島上又沒有牙醫,他只好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呼。」
墊好布條,把冰刀鞋的刃口放在壞牙的位置,他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女友的照片,拿起石頭比劃了幾下,然後一狠心猛地砸了下去。
慢鏡頭中,一顆牙齒從他嘴裏飛了出來。
「啊!」
沈文濤發出一聲哀嚎,丟掉冰刀鞋,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口中血流不止。
「我的媽呀,這也太猛了!」
「是個狼人啊,比狠人還要狠一點。」
「對自己都下得去手,牛筆!」
「嘶,看得我好痛啊。」
「臥槽,直接當場去世,是條漢子。」
現場傳來觀眾們的竊竊私語,這種拔牙方式確實太硬核了,看得不少人都捂住了自己的腮幫子,甚至感覺有些隱隱發疼。
……
銀幕上,沈文濤已經疼暈過去了,倒在地上沒有聲響。
畫面漸漸變黑,隨後又再度亮起。
「四年後。」
一行字幕顯示了時間變化。
這時的沈文濤皮膚黝黑,頭髮和鬍鬚又長又髒,看上去灰撲撲的,身體也瘦弱了許多,赤裸的上身連肋骨的樣子都隱約可見。
不僅是外表出現了巨大的變化,四年的荒島生活也讓他磨鍊了求生技能,之前怎麼抓都抓不到的魚,現在的他只需用一根削尖的木棍就能輕鬆叉到。
將魚帶到岸上,開膛破肚以後,他都沒做其他處理便直接送到嘴邊,用力撕扯下一塊肉,拔出魚刺,隨即扔進嘴裏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
明明是生魚肉,他卻吃得面無表情,既不感到好吃,也沒有嫌棄難吃,整張臉上只有麻木的表情。
「這就是孤獨帶給人的改變啊。」
章旭在心中喃喃自語,荒島生存了四年之久,沈文濤已經變得渾渾噩噩,跟之前的樣子反差極大,不單是外表上的變化,他的精神也因時間流逝而悲觀消極。
吃完魚肉,沈文濤回到山洞裏睡覺。
「哐,哐,哐。」
一陣異常響動吵醒了睡夢中的他,坐起身,他先是把目光看向了牆邊的排球,大喊了一聲,「閉嘴!」
排球當然不會說話,也不可能發出響動,會做出這種下意識的行為,很明顯他的精神狀態已經十分堪憂了。
喊完這一句,沈文濤自己也反應了過來,排球又不會動,怎麼可能發出異響?
他轉過頭,目光看向了山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