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降臨的時刻，帝**殘部迎着初升的晨曦，直面一望無垠的野豬江，冰封的江面上，一路坦途，通向大海。
「崎嶇的山路，終於走完了！」杜向陽在輜重隊前，高聲大喊，鼓舞士氣。
「我們可以回家了！」
「有好路走了！」
「太幸福了！」
輜重兵的歡呼聲中，原木車輪，在厚厚的積雪中嘎吱向前，笨重的輜重車，飛快地滑下了江岸，它們順着呼嘯的北風，很快併入了平直的江面大道。
與山谷中的及膝的雪層不同，在沒有遮掩的江面上，浮雪盡被狂風吹散，光滑的冰面，就在腳下。
一雙雙鐵靴，踩上冰面，連連打滑，木質的車輪，也失去滾動的渴望，開始滑行，幾頭用力過猛的馱馬，甚至當場摔倒，弄出了一場不大不小的交通事故。
早有準備的輜重兵，立刻拿出了乾草綑紮的「防滑鞋」，墊到了人和馱獸的腳底，而輜重車的輪子，也被一一卸下，堅固箱體下襯着的光滑原木，就是最好的冰橇。
北地通用的輜重車，無一例外，全都自帶這便利的設計，一瞬之後，原本艱難前行的輜重車，就大幅提起了速度。
江岸邊，錢無憂和馬陸並肩而立，野豬江上，第一批換裝完畢的輜重車急速向前，風馳電掣。
「我們真是好運，居然無驚無險地走到了這裏。」馬陸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指着野豬江的江面道：「只要我們跑起速度。那些沼澤蠻夷。就再也追不上了。」
錢無憂不置可否地望着南方。一望無垠的江面盡頭，唯有白茫茫的一片，突然，一點金光在眼角閃過，他猛然揚起了頭。
金色的雄鷹，正在高空盤旋，銳利的鷹眼，早已把這裏的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被發現了。」錢無憂淡淡說道。
「真是快！」馬陸點着頭，他根本沒有想到，大軍才剛剛從山路轉入河道，就暴露在了野豬人的眼中。
錢無憂轉過臉，沖馬陸道：「野豬人，恐怕是早就盯緊了江面。」
「你要怎麼做？」馬陸說話的時候，目光已經掃向了層巒疊嶂的山脈小徑，迤邐前行的大軍，正順着這不起眼的生命線，緩緩匯入平坦的江面直道。
「能避則避。避不開的話……便是拼死一戰！」錢無憂猛然一揮披風，轉身離去。
站在寒風中的馬陸。微微揚起了頭，他知道，在金色的雄鷹出現的一刻，戰鬥已經無可避免，野豬人的大軍，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但讓馬陸沒有想到的，卻是直至黃昏到來，野豬江的冰面南北，也沒有出現野豬人的身影，唯有天空中，不時掠過的幾頭金色巨雕，在宣揚野豬人對空域的制霸特權。
當夜色再次降臨的時刻，錢無憂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一整天裏，他的空中斥候幾乎死傷殆盡，黯淡的天光，讓本就不足的視野範圍，快速萎縮，空中偵查已經無以為繼。
豬無能的大軍在北方無疑，豬大胖和豬二胖，也都在錢無憂的密切監視中，唯有豬三胖和他的弟弟，依然不知所蹤。
此時此刻，輜重隊的車輛，已經全部上了江面，殿後的步卒，也走出了群山的陰影，就在錢無憂思慮，如何部署護兵的時刻，一頭巨雕卻從天空中俯衝了下來。
呼嘯聲中，青色的竹簡被拋了下來。
「即刻投降，否則，一個不留！」
泛着翠色流光的竹簡中，寫着殺意滿滿的詞句，錢無憂看罷之後，手上微微一用力，合攏的金屬手甲，就將竹子碾成了一堆碎渣，簌簌掉落。
與此同時，一聲狼嚎在北方揚起，地平線的盡頭，騰起了元素的輝光，只是剎那之間，野豬江的北方江面上，就多出了兩面輝光璀璨的旗幟。
黑漆漆的玄武戰旗和綠茵茵的青龍戰旗並駕齊驅，騎着巨型野豬的騎兵，隨之漫捲而來。
「好傢夥！野豬人果然在這裏等我們呢！」丹尼斯站在冰面上哈哈大笑，他的左手提着不穩定的魔晶炸藥，而右手上，拿着的則是融冰粉末。
「他們，就交給你了。」錢無憂說話的時刻，已經轉過了身，金貔貅戰旗隨之高揚。
第423章 南下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