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被錢無憂氣瘋了的錢百億,在大海盜的威脅聲中,抓着茶杯就砸了出去。
可是落地的碎瓷間,除了涼透了的茶水,就只下剩了一張腐爛的羊皮紙,外加一個死於非命的倒霉僕從。
喘息不定的錢百億,好不容易才平復了呼吸,他極力壓制怒意,望向了新女婿道:「大貴,你現在是旁觀者清,你來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才最符合豐州的利益?」
侯大貴早就看清了一切,但有些話卻不好說。
措辭一番之後,侯大貴最終只吐出了這樣的詞句:「當然是把豐州錢氏的所有力量,全都擰在一處,有力齊發,才最為符合豐州的利益。」
「可是那該死的錢無憂,又如何能為我所用?」
「無非是利益使然,岳父大人,只要順着那頭倔毛驢的毛,慢慢捋,以您豐州錢氏一族族長的身份……哼哼!」
錢百億想要努力思考,可是腦子裏卻是一團亂麻,他只得釋放了一個水球術,隨着那滲入冰霜之力的冷水,敷上面孔,他整個人才算冷靜了下來。
一系列焦頭爛額的事情,很快就被錢百億理出了頭緒。
只從利益的角度分析問題,這事還真的很好辦!
可從錢百億的個人立場和情緒上看,這麼做事的話,卻會讓他顏面大損。
侯大貴輕聲說道:「大海盜巴巴羅薩的子嗣,本就是錢無憂所殺,再說。那傢伙的封地。可就在月耀海中。讓他將功贖罪,為豐州之地蕩平海盜,順理成章。」
「按你的意思,我反而要自己打臉,去給他錢無憂造勢,大大褒獎他的武勛嘍?」
「岳父大人,俗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只要能將禍水東引。待平定了南方之亂,到時候,要收拾一個和海盜打的兩敗俱傷的野蠻小子,又有什麼難的?」
錢百億的臉色,一時間陰晴變換起來,但豐州子爵到底是豐州子爵,作為一個真正的五行士族,自然精通妥協之道。
「該死的小輩,就算你運氣好!我……我……我就……先咽下這口氣了。」
豐州子爵錢百億,在形勢所逼之下。只能強忍噁心,將他恨不得大卸八塊的無恥小輩錢無憂。從腦子裏,強行抹了個乾淨。
沒過多久的時間,豐州城的統治者,子爵錢百億閣下,就進入了沉思狀態,他必須思考清楚,要如何塑立一個抗擊海盜的英雄人物。
主題就是「豐州虎子、嫉惡如仇、孝道至純!」
讓高高在上的豐州子爵,公然表彰一個厭惡至極的「強盜」,絕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說是精神折磨,也不為過。
捂着腦袋的錢百億,在書桌前不斷哇哇大叫,他的頭髮鬍鬚,也不知被拔下了多少根,但為了豐州之地的祖宗基業,身為子爵族長的錢百億,卻不得不做,不能不行。
小心翼翼的侯大貴,取出了錢無憂早前送來的書信,送上子爵大人的案頭。
隨後,他又十分專業地梳理了一份資料,將魔獸騎士的心性、脾氣、以及個人喜好,完完整整地列了出來。
拿着資料的豐州子爵,在這特殊時期,仔仔細細地研究起了「拍馬屁」的功夫,誓要將這面子功夫用對、用准,把那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的孤狼——錢無憂——套回錢家。
一夜未眠,親自主刀的錢百億,把利益劃分的極為細緻,結結實實地烹出了一大鍋的菜式,可他拿着自己制定的宏大計劃,左看右看之下,卻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豐州錢氏,有子無憂,智計無雙,奮勇過人,年少英武,心懷蒼生,殺盜平匪……」
紙面上,錢百億幾乎把錢無憂捧上了神壇。
一瞬之間,仁、義、智、禮、信,五德齊聚,至於忠、孝之事,更是要大吹大擂,「聖賢轉世」的超級光環,就此綻放在魔獸騎士的腳下。
可是……這紙面上的東西,什麼都好,卻偏偏缺了一點誠意!
不行,得改!
五行大帝國立國千年,社會等級極為森嚴,溜須拍馬的晉升技能,對於下級的五行士族來講,簡直就像吃飯喝水一般,可謂是人人皆會、人人皆精。
可惜,豐州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