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手中的詩詞不止一份!
朱音埑的一句話,仿佛捅破了窗戶紙一般,頓時讓在場的眾多大臣明悟過來。
不管刑部,大理寺,翰林院的鑑定書吏,是多麼的權威,多麼的有經驗。
只要能夠證明,這份所謂的詩詞,是可以模仿的,那麼這份物證的可信度也就蕩然無存。
就像廣通王所說的「真相」群臣並不會全信一樣,鎮南王所說的「實情」,眾位老大人心中,也是持謹慎的懷疑態度的。
畢竟,事到如今,這件案子的牽扯已經太大了!
這麼一樁宗室案件,如今早已經不是岷王府一家之事。
宗室諸王,文臣勛戚,各種各樣的勢力都被這件案子齊齊卷了進來。
它更關乎着天家顏面,甚至是何時迎回太上皇的的問題。
因此,這件案子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就顯得尤為重要。
在陳懋驚愕的目光當中,朱音埑轉過身,對着上首的天子道。
「陛下,當年,蘇氏抓獲那名替岷王世子偽造詩詞的落第舉子之後,並沒有將其殺死,而是命他按照之前所寫,模仿父王的筆跡重新又寫了一份一模一樣的備用。」
「而這份詩詞,就是她交給那名老僕,最終轉交給廣通王,如今呈遞在陛下面前的這份。」
這個時候,群臣也意識到了什麼。
要知道,這位鎮南王世子,在文華殿中可是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找到了能夠證明自己父親清白的證據。
難不成……
王文首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緊緊盯着朱音埑,開口道。
「如此說來,世子難不成,是找到了當年那個偽造詩詞的落第舉子?」
如果說有這個證人上殿,那麼廣通王等人拿出來的這份關鍵證物,立刻就會不攻自破。
然而在眾人的期待當中,朱音埑卻遺憾的搖了搖頭。
「當年,那名舉子完成蘇氏吩咐的事情之後,也自感不妙,所以連夜舉家移居到了京畿附近。」
「正旦大宴之後,父王將當年的真相如實告知於我,我才着手開始尋找此人。」
「但是可惜的是,人的確是找到了,但是他卻早在三年前就病亡了。」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寧陽侯才微不可查的舒了口氣。
他的確沒有想到,廣通王這兩個混蛋,竟然連他們都敢騙!
剛剛的片刻之間,他已經將整件事情都捋了一遍。
廣通王等人敢在御前鬧成這個樣子,那麼他們所說的話,恐怕大半都是實話。
朱徽煣誹謗仁廟一事,十有**是真的。
但是他們卻隱瞞了一個最關鍵的事情!
那就是,蘇氏在拿到那份關鍵的詩詞之後,為了保險起見,曾經偽造過一份,或者不止一份。
這可就要了老命了!
一件本該獨一無二的證物,如果有一個完美無缺的複製品。
那麼哪怕這件證物是真的,它也會完全失去可信度。
所幸,蘇氏找的那個舉子已經死了,既然已經死無對證,那麼總還有幾分可以轉圜的空間。
然而陳懋剛要開口,就瞧見朱音埑憐憫的看了他一眼,繼續開口道。
「不過,雖然已無人證,但是臣手中卻有一份物證。」
「陛下,眾所周知,臨摹筆跡甚為不易,即便再擅長臨摹之人,面對陌生的筆跡,在臨摹之時也難免出錯。」
「何況,當時蘇氏要的,是和他之前臨摹給朱徽焲的那份絲毫不差的,因此,在臨摹過程當中,出現了不少失誤的廢品。」
「雖說,這些這些出錯的廢品,最後都被蘇氏收集起來,付之一炬,但是那名舉子有了前車之鑑,早已起了防備,他趁蘇氏不備,偷偷藏了一份。」
說着,朱音埑小心的從胸前摸出一個無名信封,高高的舉過頭頂。
「陛下,這便是那名舉子死後留下的,當年臨摹出錯的詩詞,此物,足可證明,臣父子二人,所言無虛!」
眾目睽睽之下,御階上走下來一個小內侍,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