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風乍起,捲起層層枯葉。
慈寧宮中燃着爐子,朱祁鈺眸光閃動,瞥了一眼一旁侍立的焦敬,心中大約便有了計較。
這是孫太后眼瞧着自家兒子馬上就要回來了,開始擔心起他回宮之後的安危了。
京衛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所以朱祁鈺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道。
「上直二十六衛各有值守,不便隨意調動,所以朕已命五軍都督府從京營,京衛,錦衣衛中抽調精銳,另組一支衛隊,賜名羽林後衛,用以衛護南宮安全。」
孫太后面上浮起一絲欣慰之色,但是手裏的翡翠珠子,卻不由撥快了幾分,道。
「皇帝有心了,不過哀家聽說,這支羽林後衛的指揮使及指揮同知等職尚未任命,不知皇帝可有人選?」
宮城禁衛,獨立性很強,不隸五軍都督府,不歸兵部管轄,直屬於天子。
每一支京衛,統領皆為正三品指揮使,其下有從三品指揮同知,正四品指揮僉事等建制。
這支新成立的羽林後衛自然也不例外。
從孫太后的角度來看,她肯定希望,這支即將掌握着南宮安全的衛隊,其統領是一個足夠可信的人。
因此,在孫太后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朱祁鈺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
收斂笑意,朱祁鈺道:「南宮安危,關係到太上皇的安全,所以羽林後衛的指揮使,身負重責,事關重大,朕正要和聖母商議。」
孫太后手中珠子一停,顯然有些意外於朱祁鈺態度的平和。
略一沉吟,她便試探着道:「既然如此,哀家……」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焦敬卻忽然開了口,道。
「聖母,此事當由五軍都督府會同兵部舉薦人選,如今朝廷人才濟濟,相信定可以選出得力之人,護衛南宮。」
孫太后被打斷了話頭,神色略有些疑惑。
看了一眼焦敬,卻見後者已然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又轉過頭,瞧見朱祁鈺淡然溫和的面龐,孫太后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下去。
停了片刻,她轉而道。
「焦駙馬所說有理,此乃朝廷之事,有軍府和兵部的大臣操心,哀家不過隨口一問,皇帝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和哀家商議什麼,自決便是。」
聞言,朱祁鈺臉上依舊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淡淡的掃了焦敬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道。
「聖母放心,朕一定會選一個得力之人,護衛南宮。」
氣氛隱約有些尷尬,有了這麼一個插曲,孫太后顯然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於是,她略一思忖,便抬手想要送客。
然而,這個時候,朱祁鈺卻是開了口,問道。
「方才雖是聖母遣人來召,可朕也恰巧想着,到慈寧宮中來一趟,卻是有兩樁事情,和後宮及太上皇有關,要和聖母商議。」
孫太后含笑不語,但是手裏的珠子卻又快了幾分,顯然心中已然提高了警惕。
朱祁鈺卻不管,繼續開口道。
「原也不是什麼大事,這頭一樁,是關於選秀的。」
翡翠珠子停了停,孫太后一陣發愣。
「選……選秀?」
時至今日,孫太后早就已經領教到了朱祁鈺的種種手段。
因此,出於防備,當朱祁鈺提出要跟她「商議」兩樁事情的時候,她便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但是無論如何,她也沒有想到,朱祁鈺一開口竟說了這個。
看着孫太后驚訝的神情,朱祁鈺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道。
「我朝後宮制度,一向不甚明了,所以朕登基之後,便重定了後宮的位份典制,並且以八年為期,舉行選秀。」
這件事情,孫太后當然清楚。
當初,她還私底下嘲弄過朱祁鈺小家子氣,剛已登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納妃。
但她卻不明白,朱祁鈺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是想做什麼?
於是,朱祁鈺繼續解釋道。
「聖母容稟,重起選秀,是為充裕後宮,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