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其實這一點,郎中不說,朱瞻墡自己也能感覺到,哪怕是已經做了處理,好好的用了藥,但是,現在只要一動彈,他的胳膊還是一陣生疼。
站着倒是沒什麼,但是,起身對於他來說,卻不可能不挪動那條受傷的胳膊。
舒良這個混賬東西,擺明了是要整他。
朱瞻墡額頭上青筋直跳,下意識的就要繼續開口喝罵,然而眼角餘光忽然瞥見旁邊的幾個東廠番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頓時讓他冷靜下來。
他到底也算是在京中呆了不短的時間了,所以,對於舒良的「光輝事跡」自然是知道的。
這個東廠太監,可是連太上皇當面,都敢動手的人物!
又想起剛剛舒良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以及他最後那句話的口氣,朱瞻墡背後不由生出一陣冷汗。
他不會是想……
心中再次告訴自己這是天子腳下,舒良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但是,外朝對舒良的各種評價,卻不由一條條的從腦子裏蹦出來。
這是一條瘋狗!
這般想着,朱瞻墡咬了咬牙,忍着疼痛,從榻上站了起來,然後抬起受傷的胳膊,雙手向前輕輕拱了拱手。
期間,旁邊的管家想要上前攙扶,都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這般動作對常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如今的朱瞻墡來說,卻難如登天,抬起胳膊時,劇烈的疼痛襲來,讓他忍不住臉色一白,額頭上都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強忍着疼痛,朱瞻墡道。
「舒公公!陛下到底有什麼口諭,你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看着對面朱瞻墡蒼白的臉色,舒良嘆了口氣,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一絲遺憾的神色,假惺惺的道。
「哎呀呀,王爺這是做什麼,咱家可當不得王爺如此稱呼,您還傷着,起身便是,何必硬撐着行禮呢?」
這番不陰不陽的話,讓朱瞻墡更是咬牙切齒,但是,這個時候,和舒良再起衝突,實為不智,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沒再說話,只是死死的死死的瞪着對面的舒良,似乎要把他的樣子刻在腦子裏一樣。
見對方沒了反應,舒良也有些失望,不過,再折騰下去,也的確不合適的,舒良倒是不怕這個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的襄王,畢竟,他連太上皇都敢脅迫,何況是一個和天子不對付的襄王。
真正讓舒公公在意的是,剛剛的時間耽擱的已經夠久了,再鬧下去,宮裏的天子怕是要等急了。
於是,舒良收斂神色,開口道。
「陛下口諭,宣襄王入宮覲見!」
說着話,他轉過身,看着底下的一眾宗室子弟,搖了搖頭,道。
「說來,陛下召王爺進宮,本是為了鎮南王一事,但是現在看來,諸位只怕也得跟咱家走一趟了。」
底下的朱范址等人,原本還在興致勃勃的看着襄王吃癟的樣子,結果一轉頭,自己就被點了名,那股興奮勁兒一過,頓時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一下子變得垂頭喪氣起來……
…………
午門外,天色忽然陰了下來,原本高高懸在天穹的太陽,被一朵碩大的烏雲遮住,四周隱隱開始颳起大風,一副要變天的樣子。
不過,這對於仍舊跪在宮門外的鎮南王父子來說,倒算是個小小的好消息,至少沒有那般炎熱了。
他們已經足足跪了快兩個時辰了,隨着時間的推移,外頭圍觀的人,也漸漸少了起來。
畢竟,這些官員們,也不是無事可做,到了最後,雖然人還是不少,但是,基本上都是各衙門專門留下觀察動向的小吏,以及一些御史們,還圍在遠處。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喧鬧,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來的人自然是老熟人,一襲蟒衣,笑裏藏刀的東廠提督太監,舒良公公!
在他的身後,跟着一大幫的東廠番子,最扎眼的莫過於一頂氣派的肩輿,看那親王的形制,便可知來人身份如何。
再往後看,一大幫低着頭的年輕人,衣着貴氣,但是卻沾滿了灰塵泥土,蠻像是剛剛在地上打滾過一樣。
大臣們當中,到底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