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政務一道,太子亦可像大臣一樣,在皇帝面前發表自己的看法。
事實上,這也是太子在朝廷上亮相的必經之路。
出閣讀書,可不僅僅是跟民間私塾一樣,讀書識字,更重要的是,要學習如何處理政務。
這也就是,歷朝歷代太子最難做的地方。
太子是儲君,既然如此,就對社稷江山負有責任,普通的皇子可以閒雲野鶴,甚至是招貓逗狗,只要不被老爹拿鞭子抽,都無所謂。
但是,太子必須言行端正,而且,這還是最基本的。
出閣讀書之後,太子一項很重要的事務,就是要對經典,政務,史事發表自己見解和看法。
再說的直白些,其實意思就是,太子需要參與政務處理,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決定權,甚至於,太子本身對於朝政並沒有任何直接的影響力,只能通過其他的方式達到目的。
可尷尬就尷尬在,在沒有皇帝允許的情況下,太子手裏沒有真正的權力,卻必須要參與政務,而且和皇帝一樣,需要時時刻刻受到朝廷上下的監督,稍有差錯,就會招致科道言官的勸諫。
如果說太子受寵也就罷了,有皇帝在背後撐着,科道言官說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是……
咳,即便是不談天家的特殊關係,如今的這位陛下,自己就是一位慎獨律己,聽言納諫(???)之人。
所以,就算東宮受寵,天子也萬不會溺愛,只會愛之深責之切。
這也就是東宮的另一重特殊之處。
那就是,涉及到太子的政務,既是國事,也是家事,儲君也是君,涉及到君上之事,臣下只能勸諫,建議,而不能決定。
事實上,通常情況下,除了立太子,出閣讀書,太子大婚,廢太子這樣動盪國本的大事,需要君臣共同商議之外,日常東宮的政務,都是由天子決定的。
畢竟正常情況下,太子和皇帝是天家父子,自己兒子,管的嚴了寬了的,都無所謂,但是,外人要是一個把握不好分寸,說不定會把父子倆一塊得罪了。
幼軍之事,便是如此。
往大了說這是政務,但是,往小了說,這種和東宮相關的特殊政務,其實很大程度上,要看天子的心情。
還是那句話,太子是儲君,所以,要教養成什麼樣子,別人說了都不算,得皇帝說了才算。
這個道理,稍有官場常識的人都明白,朱祁鎮自然也明白。
但是,正因為明白,他才更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有一件事,在場的諸大臣其實都猜錯了,那就是,朱儀提出這個要求,並不是朱祁鎮指使的。
如今任禮已在獄中,英國公府迫切的想要拉攏成國公府,朱祁鎮又豈會阻攔?
他又是找襄王,又是來春獵,費了這麼大一番工夫,其實就是想讓成國公府早日復爵。
但是,朱儀沒有按他的計劃走。
最開始的時候,朱祁鎮很生氣,覺得朱儀自作主張,但是,當聽到東宮的時候,他立刻就明白過來,朱儀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當初的時候,朱儀承諾過,要讓朝廷徹底定下太子出閣的日子,再為太子備府備設幼軍,替勛貴們再開一條新路。
前者他做到了,雖然付出了停職待勘的代價,但是,畢竟是做到了。
至於後者,正因為朱祁鎮知道,東宮的特殊屬性,所以,他更明白,這件事情的難度有多大。
因此,他也不苛責朱儀,但是,卻沒想到,朱儀小小年紀,竟然如此赤誠忠心,寧肯放棄成國公府復爵的機會,也要把這件事給辦成。
事實上,朱祁鎮剛剛發出的那聲感嘆,並未矯揉造作,而是真心實意的覺得,朱儀當真是肱股之臣。
可以說,今天發生的種種,已經徹底讓朱祁鎮對朱儀放下了戒心,甚至於,對於朱儀剛剛的表態還有行動,朱祁鎮是真的覺得十分感動。
正因如此,他覺得,自己不能浪費朱儀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
淡淡的掃了一眼于謙,朱祁鎮沒有理他,而是繼續朝着朱祁鈺道。
「朱儀既然在
第七百九十一章:太上皇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