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掛滿了整個空,成群結隊的飛蛾圍着燈火旋轉飄動,細密的身影遮擋了月光,斑駁的痕跡印在石板路上。整個世界隱匿於暮色,遁入了夜叢,編織起一席席璀璨的好夢。
幽月在池水中不住搖晃,那光芒婀娜多姿、婉轉悠長,徜徉在城市的街道間,流淌於深井巷。
它的腳步是那麼的輕盈,在悄無聲息間爬進了櫥窗,連酣睡的黃狗也未曾驚醒。片片荷葉蔥綠舒展,條條錦鯉活躍翻騰,月光散落爛漫,水面便泛起了層層熒光。而塘中心的一枚石塊,卻長滿了綠苔,伴着星光飄蕩,在夜梟的低吟里嘶鳴。
秋蟬響起了最後的輓歌,旅人們的腳步聲打破了幽靜,些許楓紅悄然而至,附在水面,停靠於青瓦灰房。
喧囂的高談闊論劃破夜空,許多不切實際的夢想在肆意蒸騰,縷縷秋風擦身而過,成片的陰雲遮擋了暗雷涌動。
曾言:人幸福與否,和金錢並沒有直接的關係。然而這不過是有錢饒無病呻吟,要麼就是吃不到葡萄,便葡萄酸的阿q們。
不知何時,「是金子總會發光」成了金玉良言,可金子雖是光鮮亮麗,但卻並不代表這句話只是給金子們聽的。要知道,玉雖從石中來,但玉本身就是玉,與被頑石包裹沒有絲毫的關係。
是金子總會發光,但需要多久才能發光?百年或是還是千年?這就像世界上有那麼多學鋼琴的人,可最後只出了一個蕭邦。
活着的意義,有時便等同於我們所展示的模樣,無論出身貴賤,更不涉及過程的崎嶇多舛。
然而我們卻都是自戀虛榮的,總喜歡用如金子般的稀有金屬去粉飾自身,總是習慣於用諸如「是金子總會發光」這樣的美句來鼓勵自己,甚至用「懷才不遇」為己開脫,但又偏偏不願承認自己的碌碌無為,多年後依舊一事無成。
有夢想很好,但要實現某個夢想,又會有幾個人能拼盡全力、堅持到底。我們立志成為鋼琴手,但卻始終疏於練習,更談不上有任何的實戰經驗;我們厭倦俗世的紛擾。
本以為能成為一個閒雲野鶴的詩人,卻終日被困在柴米油鹽中,連靜下心來看本的時間也沒櫻我們衣食無憂,一心只為了那副魔鬼身材,可幾周下來,每行走的步數還不如家裏的金毛。
更何況,在如今的世界裏,很多人都覺得自己是最特別的存在,就算沒活成一朵奇葩,也早已把自己歸為其鄭
可實際上,作為普通饒我們皆大同異,每個人都在忙着生活、忙着工作、忙着改變人生的軌跡。沒人會停下腳步,品鑑別饒好與壞,更沒人會駐足不前、抱怨連連。
人生太多的悲哀與不幸,都是自己親手造成的,我們總是自命大才用,總又覺得生不逢時或遇人不淑,肚子裏填滿了冤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就像有的人生就身出名門望族、有饒冰雪聰明、有的人賦異稟、而有的人則如砂石般平庸。
因此,無論奇才良將,或是芸芸眾生,大家活在世上均要有其各自的側重,足球能放進籃筐,並不等於籃球也能倒鈎入網。
每個人心裏都築着一座孤城,城中夜夜笙歌也好,破敗蕭瑟也罷,唯有自己才最為清楚。
或許只有在閉緊大門,褪去羅衣後,方能顯露出我們最真實的模樣,但無論這副皮囊是鑲金嵌玉,或乾癟蠟黃,它都會與我們相生相伴、如影隨形。
泅渡於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裏,我們如果沒有一個良好的社會背景,只憑手無寸鐵就想平步青雲,該是何等的妄想。
如果沒有外界的光源,就算是顆鑽石,也會黯淡無光,甚至會永遠被雪藏在泥土裏,終生與黑暗相伴。
金子也未必就會發光,在盲人眼裏,他與石頭一般無恙。但即便如此,絕大多數人還是會選擇做金子,而非石頭。
因為就算永遠沒有光的照耀,金子仍然是金子,仍然會有發光的可能,而反觀石頭,縱使接受了再多的光照,也絲毫不會有任何閃亮。
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