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簾映在少年臉上,雛菊在帕瓦聯邦寒鴉城的大街小巷隨風飄蕩,蒲扇依舊呼呼作響,藍羽知更鳥停靠在陽台護欄旁。一筆閣 www.yibige.cc
少年揉了揉眼睛,起身走進廚房,幾分鐘後,沸水使麵條變得柔軟,牛肉與番茄醬的香氣瀰漫廚房。嶄新的一天正式開始,開始於這人類第二聚集地,開始於少年晝夜顛倒的生物鐘。
走在石子路上,少年止不住的哈欠與正在參觀小提琴博物館的旅人們交相呼應,手裏類似鳥結糖的小吃冒着熱氣,擦身而過的行人來來往往。咖啡的香氣縈繞頭頂,泛黃的牆壁斑駁綿長,遠處的鐘樓發出幾聲悶響,街角的花店傳來陣陣酒香。父親的身影若隱若現,少年的眼睛也變得清澈明亮。
連帽長袍隨着腳步上下擺動,挎包里的工具叮噹作響,熟悉的笑容萬年不變,店中的松香如蜜似糖。一把把調理妥當的琴被擦拭乾淨,少年也在後屋緩緩坐定,在這個封閉的木房中,他仿佛與世隔絕般,一心投入在眼前的手工琴調音之上。
從有記憶的那天起,少年便一直與提琴為伴,似乎食物里都帶着些許松香的原木味道。自己的父親年事已高,所以在三年前,他便接手了店裏的訂製工作。雖然手藝小有名氣,但奈何天性懶惰,因此至今都活在混吃等死的評價中。
最後的調音已近尾聲,少年抹了把汗,面帶微笑地望着桌上的三個琴盒,這些正是他要帶走的參展之作。不知何時,父親的身影出現在門廊,望着少年遠去的方向,他手中的酒杯扭曲變形,可兜里的老花鏡卻毫髮無傷。
十幾個小時後,少年一臉茫然地站在某個酒吧門前,對面的胖老闆也是同樣的表情。在少年那外鄉人的腔調與胖老闆半吊子的通用語間,酒吧迎進了這個來自奧古大陸的旅人。
晚飯過後,胖老闆苦笑着坐在前台,值班小妹則蹦蹦跳跳地計劃起了休假時光,手邊的牛皮紙上寫滿了針葉平原的風景,滿臉蛋疼的胖老闆唯有報以苦笑。而那個少年則早已進入夢鄉,在夢中回憶起自己曾經的過往。
多年前,身為廢柴聯盟的
元老級人物,他所有運動全部不通,甚至連引體向上都做不成,仰臥起坐更是妄想。每天宅在家中,可連什麼是魔法體系都不知道,甚至都未曾翻開那些落滿灰塵的魔法書籍。
身處在帕瓦聯邦,雖然自己會制琴,但連一首完整的曲子也拉不出來,唱歌的水平更是攝魂奪命。人際交往方面更是慘不忍睹,作為一名自閉症晚期患者,他要麼不說話,要麼就語出驚人,不但讓所有人都尷尬異常,並且自己還不以為意。
個人生活亦是混亂不堪,髒亂差是他的生活寫照,小強蚊蠅伴君如夢。大腦的空白與機箱嗡鳴共舞,蒼白的皮膚顯露在爐火兩旁。二十歲出頭的少年,仿佛過着五十歲之後大貴族才過的生活,所有事情順其自然,一切煩惱不如不想。
曾經的女友忍無可忍,最後離他而去。而他只能獨自哀傷,朋友們苦口相勸的言語視為嘲弄,自己不知好歹的妄想習以為常。懶惰成為了他的主旋律,逃避是心中的修羅場。
在我們年輕的時候,追求歲月靜好是醜陋的,與之同樣醜陋的則是假裝很忙。多少人因為喝了點心靈雞湯就滿血復活,開始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覺得人生如何都不能再繼續苟且了,又或許覺得浪費了大好青春卻依舊碌碌無為,於是開始各種作死,可最終卻依然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每天活在無限煉獄之中。這就像一個人摔倒在爛泥塘里,崴了腳起不來。過了幾天,他腳沒啥事兒了,但卻沒有選擇站起來,而是在爛泥里嗚咽呻吟,感嘆自己倒霉的人生,身在爛泥里卻沒人來拉一把。一些人見狀,看了一眼或幾眼,便匆匆離;一些人古道熱腸,幫了一次又一次,但終究無望。
遠處涼亭中,兩位年輕的魔法師一邊聽曲,一邊品茶,望向那泥塘中的人。一個認為他自甘墮落,身陷泥潭,明明有能力站起來,洗乾淨衣服,過上體面的生活,卻偏要委身於爛泥之中,以蛆蟲泥水為食,可悲可恨,這種人死掉也罷。
而另一個則認為,誰都有
第1203章 松香與番茄醬